刘婶提着自己早晨做的玉兰花酥,步履快的来到子竞、羽涅跟前,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他面前:“这是起了大早做的糕点,怕你们路上饿,可以带着吃。”
子竞道:“如此麻烦刘婶,这怎好意思?”
刘婶玉兰花酥塞到他手上:“有何不好意思的,近了说,校尉在道观住过,咱们也算半个家人。往远了说,您为我们怀远做了这么大的好事,送个糕点,那是理所应当。”
面对着盛情难却的刘婶,子竞便也不再推辞,收下乐糕点,交于身后的卢近侍收着。
琅羲上前两步,道:“此去建安山高水长,路途遥远,桓校尉、卢近侍,路上务必要多加小心。”
“多谢沈道长挂怀。”子竞客套着:“昨日道长送的赠礼,我已让人收入行囊中,待到建安,一定会命人送徐佐郎一坛,想必这坛意外来自千里之外,出自故人亲自挑选的酒,他喝着绝对要比那建安城里的酒,好上许多。”
闻言,琅羲一怔,好奇他怎知晓自己跟徐景仰相识。
她下意识看向羽涅,后者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前段时间,我跟小郎君聊天,顺着提了一嘴师姐你跟景仰大哥的事。”
这倒也不是值得保密之事,琅羲没有在意。
她转而看向子竞,温婉道:“如此的话,那我代景仰谢过校尉了,早知我多买几坛。”
“礼不在多,心意到了即可。”
在子竞说完,阿悔也跟着比划了几下。
他自知自己比划的太慢,不想耽误时间,表达的意思也就短了些。
子竞倒是郑重谢了他一番,没有敷衍。
观中三人说完,只等羽涅。
刘婶瞥了瞥她,努力给她使眼色,意思让她多跟面前的人说话。
羽涅表面保持着笑意,心中满是疑惑。
最终她没忍住,问:“刘婶,你是眼角抽筋了么?”
刘婶简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在姜还是老的辣,她识趣的把琅羲跟阿悔拉到卢近侍面前,说他们几个人也有话说,让他二人到一边说去。
反应再慢,羽涅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一时颇有些无所是从。
不得已,他二人脚步挪到了门隧边。
雨幕之下,会意到刘婶这般举动意思的子竞,好整以暇的瞧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羽涅挠了挠鬓发,不知从哪儿开口。
“新帝上位,朝堂不宁”。她记得那本书里写了这么一句话,正是因朝廷各势力争斗,桓恂才被从统帅的位置,调回了皇都。
知道朝廷不安,一想到桓恂也要回去,她踌躇良久,还是忍不住当他面,说了句他顶头上司的坏话。
她难道郑重望着他,声调严肃道:“小郎君,此回建安,你切莫要小心,你的上级,他其实真的是个大奸臣,你要小心他害你。”
毕竟那位是他朝夕相处过的同僚,羽涅自知说这些话,很有可能被人说成得了癔症。
但她不想看他在朝堂争斗中,被有可能当成一个牺牲品,豁出去道:“我不知,那桓恂在你面前如何,我知道的他,杀人如砍瓜,心如蛇蝎,目无尊法,你秉性纯良,千万可不敢得罪他。”
她一番诚挚关切的话语说完。
子竞闻讯,眉梢一挑,不动声色道:“小娘子说的这些,又是从坊间听来的?”
羽涅脑袋晃了晃,一本正经道:“反正你别管,我说的都是真话,那桓恂真的很坏,他就是把带血的刀,冷情至极,你相信我就是。”
她忧虑道:“小郎君你心思单纯,千万要离桓恂那样危险的人远些,不要被他利用了。”
这些话,子竞不是第一次听。
他心中清楚,她对他早就深恶痛诋,恨入心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