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之不假思索:“准。”
只见慧明敬意十足,冲萧衍之和屏风后的桑晚躬身作揖。
“陛下登基五载,煞气萦绕,暴戾恣睢,素有暴君之名,长此以往,晋国必有倾颓之象!”
“但自姑娘入宫后,陛下的脾性便温和许多,单是血光之灾,都因姑娘而避开,可见姑娘并非传言中的克夫,而是旺国。”
殿中议论声颇大,姚安志气急败坏,抖着手指责慧明:“一派胡言!”
“老衲与姑娘仅一面之缘,若非事关晋国国运,岂会急着请旨求见?”
慧明字正腔圆:“是非对错自在人心,老衲年事已高,恐命不久矣,道破天意,更是愧对佛祖,自要赎罪。只是不愿看江山覆灭,生灵涂炭罢了。”
“阿弥陀佛,百姓何辜。”
后两句说的倒是不假,萧衍之唇角噙笑。
若没有桑晚,他怎会乖乖按那些人的期许,端坐这皇位?
唯有亲手摧了江山,看他们多年来的算计都毁于一旦,萧衍之心中方能有几丝快慰。
殿中私语不断,不知是谁谈及昨日徐则堓已被下旨杖毙,还是桑晚所救。
方才萧衍之于大殿上震碎茶盏,险些杀了郑志辉,也是屏风那传来急切的女声阻拦。
如此种种,细思极恐……
如果说这些都是凑巧,可钟旭的确是因着桑晚才来了南国。
没有他,萧衍之定会死于巫医的毒,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无形中,印证了慧明的话。
萧衍之看起来好似并未将慧明的话听进心中,笑声扬长。
“朕性情残暴,也不是一日两日,方丈有心,诸位爱卿也不必过多担忧。”
慧明苦心劝道:“陛下!老衲句句肺腑,也听闻徐大人带头罢朝乃太后操纵,可见流言的出处已经明了,还请您早做决断!”
“方丈放心,朕对阿晚,自当珍之爱之,克夫也好,旺国也罢,朕不想给她这些无形的枷锁,她只会是朕的妻,晋国未来的皇后。”
当昔日种种,环环相扣地呈现在今日时,徐则堓才恍然大悟。
从一开始,他就是被皇帝送去给太后面前利用的,昨日也并非真的要杀他,更像是给那亡国公主……立下名声!
可说出去谁会信,早在桑晚刚到晋国时,陛下就已经为她铺垫好了今日的路!
萧衍之敛起笑意,声音忽地变冷:“至于血脉,南国改建南都,隶属于晋国领土,若再有人提及此事,别怪朕不留情面。”
朝臣们颔首作揖:“臣等不敢。”
帝王满意点头,看了眼浑身镣铐跪地的桑烨,“朕本想生剐了你,但阿晚胆小,便让你死的
痛快些,免得入梦扰她清净!”
说到底,桑烨和桑晚是血脉至亲,萧衍之不能不留余地。
他话锋一转,看向姚安志,“太傅如此能说会道,便给你这个机会。”
“传旨,荣国公姚安志,及世子姚绍明作恶多端,赐极刑,一应族人观刑后再斩!”
孟涞先前已被派作监刑官,听到姚绍明也会被处以极刑,心中畅快:“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