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也在的缘故,阮秋彤本没在主位落座,还是萧衍之亲自将她搀到上首:“梓轩大喜,太妃自当坐主位,不必拘谨。”
阮秋彤这才含笑应下,直到时辰将至,宫里才派了人来传话,宁王身子不适,只送了贺礼,人就不来了。
姚家和宁王虎狼之心昭然若揭,上午桑烨被捕,意图行刺帝王,以求复南国的事,已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
但凡懂其中利害的人都明了,有能力允诺他们复国的人怕是只有姚家。
同帝王表面维持的关系算是彻底撕破。
只是并无人敢掺这趟浑水,都在猜测是姚家真的通敌叛国,还是萧衍之做局,要置姚家于死地?
礼官高声唱和,新婚夫妇按礼三拜。
观礼中人都是亲信,没人在此时想旁的纷扰,凌老将军更是满眼欣慰。
安王虽没在军营中练出什么真名堂来,但心性也算经历了一番打磨,比少时纨绔模样好了百倍。
礼官高声:“——礼成!”
安王却倏地朝阮太妃跪下,堂中霎时安静下来,就连桑芸心都愣在原地,脸上有些无措。
萧梓轩:“母妃,儿臣自问不沉女色,同芸心两情相悦,若无变故,此生只娶王妃一人足矣,永不纳侧室,还望母妃允准!”
说完,再度朝主位上的阮秋彤叩首。
府中下人都露出惊色,哪能想到他们从前没个正型的王爷,竟是这样清风正骨的男儿郎。
于拜堂成婚当日立誓,宾客皆在,京中还没见谁能对正妻做到如此尊重。
萧梓轩从前连通房丫头都不愿要,如今能当堂说下这些话,阮秋彤并不惊讶。
颔首道:“王妃与你情感笃深,我自欢喜,岂会不应你?”
桑芸心闻言,也在萧梓轩身侧一并跪下,“王爷爱重,儿媳心中感动,多谢母妃成全!”
看面相便知,她也并非善妒之人,做了正妃亦有容人之姿。
且是王爷自己所言,断不会传出新妇善妒的名声去。
阮秋彤满面笑容,桑芸心跟着一跪,她端坐主位不好起身亲自相扶,忙吩咐兰英姑姑将人扶起。
“好孩子,快起来吧,日后王府上下还得你费心操劳,我啊,就安心等着抱孙子喽!”
桑晚悄悄捏着萧衍之的手,跟着感动。
礼散后,桑晚待嫁之身不便入席,帝王若在,众人也多拘束,便带她先行回宫。
喧闹声随着回宫的车驾渐渐没了声音。
从卯时起来,到现在明月高悬,桑晚疲惫地倚在萧衍之怀中感慨:
“太妃娘娘能当堂表明,将王府交给二姐姐打理,便知她对二姐姐亦十分看重,林夫人也会放心许多。”
听闻阮太妃从法华寺回王府颐养,林婉柔便隐隐担心,桑芸心脾性并不软,怕日子久了,恐生嫌隙。
如此看来,倒没有这许多矛盾。
萧衍之:“太妃不喜宫中争斗,连给梓轩娶亲,都不愿和京中世家贵女有牵扯,只想清净度日罢了,不必忧心。”
桑晚点头,忽地又想起一事,软着声儿问:“您是不是早就想好,将桑烨被捕的功劳归到林夫人那儿,好加封诰命?”
林婉柔曾是南国宫妃,获封诰命不是件容易的事,萧衍之却用心至此。
帝王但笑不语,桑晚抬头看了看他,再度靠进男人怀中,感激道:“您对我好,连带着我身边的人您都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