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阁霎时安静下来,桑晚很是惊讶,对宁王的印象也一同割裂起来。
萧衍之笑声骇人,在梵音阁中带起阵阵回声:“看来数月前,在菊园的那顿鞭子,还没教会宁王规矩。”
萧承基没意识到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昔日,他们在宫中乃至京中仗着姚家作威作福的时候。
痴傻的这些年在寿康宫被保护的太好,更不知萧衍之流传在外的暴君名号。
姚淑兰心下着急,坐起身道:“皇帝,今日是除夕!哀家都说了,宁王心智有损,还没教好。”
“的确没教好,但没关系——”帝王冷笑:“朕替太后教就是。”
萧衍之扬声吩咐:“把宁王带到戏台上,鞭到他求饶认错为止。”
第101章
姚淑兰左手紧紧攥着红木椅的把手,右掌已经拍在和帝王间的矮几上,“啪”的一声,极其响亮。
“哀家还在这呢,皇帝如此目中无人,还有将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里吗?”
听令走过来预备动手的内侍监,也顿足,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带走宁王。
萧承基眼中满是错愕,数月前在菊园的事他一直记恨着,但怎么也想不到,会再次重蹈覆辙。
本想仗着自己心智恢复,在言语上呛声几句,也好快意些,待登上皇位,势必要一雪前耻。
萧衍之眼皮微抬,冷冷扫了眼已经靠近萧承基的太监。
几人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动作麻利的将宁王反绞着双手往戏台上拖。
萧承基执拗转身,但多年病着,身体较虚,争不过内侍监的手劲儿,只侧身了一半,满身怒气。
口中喊着自己是先帝长子,即便是萧衍之,也不能让他这般丢了皇室颜面。
姚淑兰气急起身:“哀家不是说过,让
你别和皇帝起冲突吗?刚好没几日,怎就这般冲动!”
“母后忍得,儿臣可忍不得!”
萧承基被带动着往戏台上走去,声音也飘得远了些:“在儿臣的记忆里,母后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姚淑兰落在萧承基身上的目光怔住。
她纵然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但宁王这一番话,又何尝不是在替自己委屈?
萧琼斓安静坐着,眼前上演着母慈子孝的画面,她却只觉嘲讽。
她也被养的娇蛮任性,罔顾人性,也曾受不得半分委屈,可现在呢?
自从萧承基恢复后,太后的偏袒已经明目张胆,和亲之事分明可以阻拦,但会影响替宁王铺好的路。
萧琼斓侧眸看向姚淑兰,眼底红血丝遍布,眉头紧蹙,她已经很久没见母后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了。
就连帝王悄无声息的赐死了秦臻儿,她的和亲已成定局,母后也只安慰自己,说等皇兄登基,再和北狄协商换她回来。
两国和亲,岂是儿戏。
即便到那时她回来了,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骄纵任性的公主……
桑晚来之前哪能想到戏台子上唱的不是戏,而是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