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门吹雪的剑势却丝毫未停,矫光凌厉,如风雷电闪,瞬息纵横,反击不止。
小顾道人也终于缓了口气,回凤舞柳剑再度施展,高蹿低伏,放手抢攻,一片青蒙蒙的剑光仿佛天河倒影,布下重重重剑幕。
可他们剑术再高,无论多快多沉,遇到任韶扬的神剑,立时如巨石落入万顷湖水,纵有波澜,也不过沉没湖中。
小顾道人心中惊骇之极,他只觉毕生所见之人,和这白袍一比,真就有如蝼蚁一般。更可怕的是,他分明感觉,此时的任韶扬,他还没有用全力!
突然,潇洒对敌的任韶扬纵声一笑,扬声道:“小顾道人,西门吹雪,这地方终归是小了点,咱们去那巴山烟雨,云雾深处打如何?”
西门吹雪冷声道:“可!”
小顾道人点点头,说道:“听任先生的!”
说罢,剑风大作,三人闯入门外的风雨,好似流光一般投入远处烟云,便见铮鸣似龙吟,激荡的金响震荡四野。
远山雾气翻滚流泻,无数道璀璨剑光冲天而起,传遍巴山的深处。
“豁喇喇”!
一道惊雷遽然落下,裂开了云雾,爆出一道惊天巨响,欺山凌谷——
“咕噜噜”
有间客栈里。
热腾腾的火锅,温好的女儿红。
在这个阴雨绵绵的秋日,历经风雨后进到室内,脱掉湿漉漉的蓑衣,然后坐下。
和三五知己一起吃着火锅唱着歌,喝着小酒听着曲儿。
便是红袖最喜欢的事。
如今,也是陆小凤和花满楼最喜欢的事了。
他们并不缺钱,过得也很潇洒,甚至奢侈,可他们还是觉得少了一点踏实的感觉。
陆小凤转头看着正和定安打闹的小叫花,又看了看在一旁喝酒拱火的任韶扬,由衷地长叹一声:“真羡慕啊。”
花满楼笑道:“他们是家人,你也可以有家人。”
陆小凤顿了顿,然后一口杯中酒:“像我这样的人,配吗?”
花满楼摇摇头,转移话题道:“其实他们看着也就是群年轻人。”
“是啊,很真诚的追求公平、追求本心的年轻人。”
任韶扬转头看着二人,淡淡说道:“可这个江湖最难的就是坚持本心。”
陆小凤沉默片刻,点头道:“你说得对,很难。”说着和任韶扬碰了一杯。
任韶扬一饮而尽,说道:“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变。”
陆小凤苦涩地笑笑,举杯朗声道:“敬本心,敬浪漫!”
“来来来!”红袖亦是举杯大叫,“杯中酒杯中酒,饮盛!”
“饮盛!”
众人连饮三杯,气氛顿时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