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抬眼对上,他的眼眸像幽谭一样深邃,有种仿佛能吸取世间万物的力量,沉得吓人。
南玥汐只能继续演。
她歪了歪头。
嗯?
顾景珩偏过脸,抽回被她抓着的手,淡淡道:“走吧。”
走?本来就是借口,因为蹩脚南玥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窗花。”顾景珩提醒道。
南玥汐才一下恍悟,转身走在他身前带路。
应该是瞒过去了吧?至少太子殿下看上去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
这件事后,南玥汐心里越发肯定,顾景珩绝非等闲,他很可能背后在运量什么她不知道的。
夺回实权?还是直接夺位?
她很敢想。
既然已经不能将自己从皇权争夺中摘出,那她便不愿做牺牲品,她要弄清这一切,在做他想。
*
殊不知,引发她这般怀疑的罪魁祸首,一个时辰前,刚从外面回来。
她是老师的女儿,自己理应照顾好,太傅一生清廉从未明确站过谁队,却在病逝前向皇帝讨要了他这番婚事,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前路充满危险,不想让自己身边多个不确定因素。
他想知道,南玥汐的站队,是细作,还是老师留给自己的旗子,又或是只是单纯想托付女儿这样简单。
如果是前者,他除之,如果是后者,他要么同她一条线,同生共死,要么保护好她,护她周全,直至纷争结束。
去飞奴房是他临时起意的,在下人那打听到太子妃在主院里剪了一上午窗花,现正在四处走动活动筋骨。
他找手下安排了一只飞奴,从院子上方飞过。
果然引来了她。
她从刚靠近院落那一刻起,就被他探查到。每一个动作都没逃过他的余光,至少可以排除最后一种可能性了,南玥汐安在他身边的原因定不简单。
剩下便是试探了。
她发出动静,露出马脚,他才假装发现前去。
中午的冬日暖阳应是温度最高的时候,此刻却也抵不过寒风凛冽,南院的温度比其他院子都冷。
低头,看脚,慌张,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没逃过他眼。
太蹩脚了。
即使知道,是他引她过来的,看见这心虚遮遮掩掩的模样,无不在说着,她也有鬼。
眼底越来越寒,他有几分希望不是第一个答案,心里不清楚。
南玥汐抬头对上他眼时,那双清澈懵懂,如小鹿般纯净的眼睛,眼底眸光闪动,乌睫挂在桃花眼上,柳眉舒展,温度冻得她脸有些红,如两瓣落红藏于雪地,因离得近,他看得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很像刚下过雪的地方一样松软。
这张脸确实好看,如果用在美人计上没人不会中招,大婚当日时他便体会过,放纵过。
现下看,这样让人放松戒备的外表,看似单纯,内里却未知,才是最危险的。
经此他确定,南玥汐至少不像寻常闺中女子这样简单。
只是具体不简单到何种程度,还要近一些确认。
她又开始了,用她软若无骨的手抓着他,像是羽毛挠在手心,奇痒无比。
然后明知窗花肯定是借口,他还是跟去看了看
*
两人同床异梦了小半月。
天已入春,在春节即将到来之际,顾景珩向南玥汐提起,去宫里探望皇太后。
现修身养性时常住在庙里的太后,南玥汐上次接触是在大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