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宁倒酒的手一顿,将酒坛放到一旁,微微倾身过来严肃地看向她:
“我还当是你和驸马有什么问题,原是那宋砚辞么?他又怎么你了?他不是快和姚盈初定親了么?”
姜稚月轻咬着唇,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良久,才轻声说:
“他……让姚盈初离开了。”
“离开了?!什么意思?离开去哪儿?!”
姜稚月摇了摇头:
“不知道。”
她虽然从小被娇宠着长大,且从未经历过男女之情,但即便她再迟钝,此前那些姑且不算,昨夜宋砚辞的异常她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若说没有一丝欣喜是不可能的。
可……
“阿姊——”
姜稚月为难地蹙起了眉:
“你说,我和宋知淩都已经成親了,况且这婚事还是两国联姻,我……”
她都这么说了,姜宜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盯着她脸上的神情看了片刻,长叹一口气:
“阿月,你从前喜欢宋砚辞什么?”
姜稚月一愣,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仔细想了想,才道:
“一开始心动,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温柔,对我好,后来他从马蹄下救了我,我就彻底不可自拔地沦陷了。”
“可是宋知凌也好看,对你更好,跟你在一起时也比平时温柔,你怎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他呢?”
见姜稚月不语,姜宜宁又道:
“阿月你可知,我与梁邵,其实新婚时也有一段举案齐眉的日子。”
姜稚月诧异地抬眸看向她,“阿姊……”
姜宜宁笑了笑:
“否则以我的性子,也不会刚成婚不到两月就怀上源哥儿,但阿姊不瞒你,如今我是喜欢上了董钰,你看,有时候人一辈子未必只能喜欢一个人,但你首先要把心腾空,另一个人才能住进来不是。”
她悄声凑过去,轻声道:
“就连你薛姐姐,在与太子认识前,也曾喜欢过她的那个远房表哥,那人还是她父亲的学生,可如今谁不说一句,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
“薛姐姐?!”
姜稚月吃了一惊,眼睛都睁大了,张了张嘴,震惊道:
“那太子哥哥知道这件事么?”
“自是知道的,前段时间薛凝的表哥进京赴考,为着这事,他还和你薛姐姐生了闷气,把人惹哭了,最后还不是巴巴的上去将人哄好。”
姜稚月想起来了。
她就说那阵子感觉太子哥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还当是他为西南战事发愁。
现在想来,能让太子哥哥吃瘪,举国望去可能也就只有薛姐姐一人能做到了吧。
她咂了咂嘴,后悔自己前段时间忙着成婚和花神祭的事,竟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
姜稚月在二公主府待了三天。
最后还是第三日下午宋知凌亲自来府上接人,买了好多零嘴首饰,将人好一通哄,又做保证今后再不会冲动行事,她才答应跟人回去。
两人在二公主府用过晚膳,临走前,姜稚月又缠着姜宜宁开了酒窖,挑了两坛三十年往上的醉花阴给宋知凌带了回去。
姜稚月从来不是扭捏做作的人。
既答应了跟宋知凌回去,从坐到马车上便再没同他闹别扭,开开心心打开一包零嘴吃着,瞧了瞧外面的春光,干脆叫车夫调了头,朝着东郊的柳月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