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匕首猛地落下,太监惊声尖叫,等匕首拔出之时,他脸色已惨白如鬼。
张叙安甩了甩刀尖的血水,用刀面抬起了他下巴,可惜地说道:“眼睛不能剜,手也不能跺,想废你一条腿,我又生怕你丧命,好金贵的奴才。”顿了顿,他说道,“倒是这舌头,留之无用,不如割了吧?”说着,张叙安起了身,对身后侍卫道,“带下去。”
侍卫应了声“是”便将那太监拖了出去,太监“呜呜”地鬼叫,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温热的水渍。
没一会儿,楼下传来接连的惨叫。
那惨叫让剩余十五人哭不出声音,他们瑟缩着脖子,闭紧了双眼,刚刚被一顿耳刮子扇懵的太监,又开始“呜呜”地叫了起来,眼泪滚滚而落。
等惨叫声息下,张叙安又点到一个年纪最小的小太监,蹲到他跟前,拔了他嘴里塞着的东西,亲切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孟江冉。”他尾音丝丝颤抖。
张叙安道:“你来说。”
孟江冉浑身战栗,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稳住了情绪,而后说道:“奴婢不敢欺瞒,那落款中含有暗号,太皇太后定好了顺序,叫我们按顺序依次落款,下一个应是……”
话未说完,张叙安堵住了他的嘴。
小太监一人之词,他自然不会信,别再叫人暗暗地给串了供。
待侍卫办完事回来,张叙安对他道:“把他们都带下去,一个一个地分开关押,叫他们把顺序依次都写下来。”说着,他看向了那十五人,“军营有几口大锅,可做上百人的饭食。谁的答案若是与别人不同,我便把谁下到油锅里炸了。”
一刻钟后,张叙安收到了十六张答卷。
其中十五份一模一样,唯独一张倒是与众不同,张叙安便问侍卫道:“这是谁写的?”
侍卫说:“就是刚刚被割了舌头的小太监。”
张叙安嗤笑:“可真是嘴硬到底。”
按顺序,下一封信件的落款应是孟江冉,算日子,应于明日发出。
张叙安看着孟江冉写下了信件,按之前的格式,只写“于十月十八日到达西凉驿”,落款孟江冉,画押、盖印。
写好后,孟江冉封好了信件,双手呈给了张叙安。
张叙安接过信件,指尖却在空中倏然一顿。
万一若是出了差错……
万一若是出了差错,又如何?
他已经仁至义尽。
他将信件交给了侍卫,叫侍卫于明日发出,之后每隔三日,都按纸上写好的顺序依次落款,发往长安。
这并非长久之计,哪怕信件能瞒天过海,王爷一发兵,早晚也要让人知道。
只不过王爷的兵离长安越近,救出长安那帮主子们的可能性便越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