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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第1页)

二十叁

与刘言政幽会的隔日傍晚,刘言政依言,在漆盒里放了一把黄铜钥匙。接过漆盒、拿出里头的物品,是若霞的工作,宋伶没想为了隐瞒那把钥匙,抢她例行做的事;那反而引人疑竇,况且,她要前往祠堂拿刘府记事,肯定无法避开若霞。

漆盒里有糕点,还有一包香菇、虾米、鱼翅、鲍鱼等乾货,若霞在乾货布包中,看到一柄黄铜钥匙;她立即心领神会,不发一语放在桌上,推到宋伶面前。

宋伶拿起钥匙,道:「昨日,我问刘府血脉单薄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说来话长,让我去祠堂,用这钥匙开多宝格上的锁,看里头歷代刘府当家的记事。」

她抬头看站在一旁的若霞,问道:「你说,我明日去祠堂一趟,会不会惹人起疑?」

若霞见她不知所措,想到宋伶在刘府这些年,日夜伴着刘年晋,从未独自在刘府走动;就算外出,都是刘太夫人替刘年晋安排,宋伶随侍在侧。也难怪刘年晋过世后,宋伶终日待在茗萱苑里,连去轩禾园拜访许雅都未曾想过;此时还担心去了祠堂,受人质疑。

「祠堂大门没上锁,除了早晚净水洒扫的丫头;偶尔家里有大事,太夫人会到祠堂告知列祖列宗,除此之外,就不会有人去了。就算被看到,传到太夫人那儿,若太夫人问起,夫人便说,做了梦,想与晋少爷说说话,谁能说不行呢?」

见宋伶神色仍不确定,若霞又说道:「夫人这些年以夫为纲,没离开晋少爷身侧,这里也因顾虑晋少爷身体,鲜少有人拜访。其实就像政二夫人,除了轩禾园,也经常到荷馨楼后面的花园;夫人没去过那里吧?那花园有个湖,四周种满莲花,还有小舟能搭,晃荡间赋,到了结莲蓬时节,丫环们搭小舟採莲蓬。」

「夫人鲜少出苑门,别人看了肯定觉得新奇,多走动几次,就见怪不怪了;您是刘府的夫人,又不是被软禁在茗萱苑的人。」

听若霞这么说,宋伶想想也是,府内规矩,只有辰时关各院之门,各家不往来,没说白日不许往他处走。

心中有底,隔日上荷馨楼吃完早饭,回茗萱苑前,宋伶对带着刘禹的丫头说道:「我有事想去祠堂一趟,你们先带禹少爷走走消食。」

又低头看向刘禹,道:「婶婶一会儿就回去,别淘气。」

带着若霞到祠堂,已经打听好早上丫环们洒扫的时间,这之后不会有人来;若霞留在祠堂外,宋伶怀里藏着那把黄铜钥匙,踏入祠堂。

走过列祖列宗牌位,很快在旁边的多宝格上,找到被封住的那格,只是一时找不到钥匙孔在哪。多宝格上,放着据说是先祖钟爱的器皿,有几格放各卷佛经,先前宋伶在祠堂抄经,便是自祠堂内拿佛经。

放置佛经的下方,有一格是封起的,宋伶原以为是多宝格承重的设计。她蹲下查看,在右侧摸到一个略为突起的木片,稍稍用力,那木片便往下方转开,露出钥匙孔。

宋伶将黄铜钥匙放入,正好适合,轻轻转动,感受扣锁解开的力道;钥匙孔在右侧,能打开的木板却是正面。

这格是约一尺高的长格,里头分上下两层,排放编製成册的黄皮书;各本封面写上刘府某代记事,有薄有厚,依序排放。既然要了解刘府的渊源,自然得从头开始,宋伶抽了第一本,心慌不踏实,严实藏在怀里,将多宝格的木门锁好,与若霞一同回茗萱苑。

一切无事踏入苑门,没有荷馨楼的丫环过来传刘太夫人的话,问她怎么没直接回茗萱苑照顾刘禹,是上哪去了?担忧的情景并未发生,她先回房,把那本记事藏在床铺里,才到苑里找刘禹到书房。

暗自松口气;没人发现她从祠堂藏了东西回来,一切都不难,是为什么未曾自己踏出茗萱苑呢?

「婶婶。」

听见刘禹的声音,宋伶想起,百日一过,刘太夫人就替她安排教导刘禹识字念书的差事,从早到傍晚;过去照顾刘年晋,现在照顾刘禹,于是没想过能四处走动;自己在刘府的日子,可真是被刘太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日一送走刘禹,宋伶便迫不及待回到房里,拿出那本清川刘府初代记事。

首先,说起如今落足汴城的这支清川刘家的祖上。百年前,前朝末世之时,刘家在燕城任有官职,负责宫内用品的採买;末世之乱由后宫而起,刘家得知皇帝有意整治派系,举家连夜离开燕城。

当时刘家分叁路避祸,一路往西到祖籍清川,一路往北到麒州,一路南到庆溪;此时汴城刘府,就是往庆溪的这支。当家刘力带叁名妾室,膝下叁个儿子各有家室、一个女儿未出嫁,加上数十名僕役,总数逾五十人的家族,入住庆溪庄园。

其中次子刘行新纳的妾室甘氏,记事上说她,乃祸害刘家的妖女。

甘氏名秋羽,为燕城知名的青楼女子,刘行痴恋她,执意要将她纳为自己的小妾;然而甘秋羽已有心仪之人,正打算用自己的钱,替自己赎身,投奔一个穷书生。

刘行不甘被拒,找人殴打那名书生,丢给他一笔钱,要他离开燕城。哪知那书生体弱,没几天就死了,刘行给的钱,正好替穷书生买棺材办丧事。

就算没了穷书生,甘秋羽对刘行仍抵死不从,刘行与青楼老鴇谈好,强虏她回府;隔日正好碰上举家逃难,甘秋羽就被一起带到庆溪。

甘秋羽被带入刘府时,还想趁乱逃开,被刘行逮住,绑住手脚丢在马车上,与刘行的一妻一妾同坐。甘秋羽曾央求她们解开绳索,放她跳下马车,妻妾以夫为尊,对她不闻不问。

到庆溪安顿好后,甘秋羽想通任命,一改态度,不再冷脸对刘行,主动亲近诱惑。庆溪别庄并不辽阔,房子也不多,每户人家分得叁间屋,刘行这家一妻两妾,还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跟丫环住一间,夫妻一间,两个小妾同住。

而甘秋羽,在这颠沛流离之既,还夜夜勾引刘行;淫靡之音在夜中高亢不断,几乎半个别庄都能听见两人激情放荡之音。即便有当家刘力出面告诫,刘行仍不改其兴致,于是让孩子都住到别庄最偏僻的院落,远离不堪入目的风情。

宋伶看着,感到奇怪,怎么不是将闹事的甘秋羽、刘行,让他们搬到偏僻的院落?反而只让孩子远离,其他人难道不受靡靡之音干扰?

再看下去,宋伶懂了。记事书写,甘秋羽终日焚香,其中藏有催情密药,并在饭菜中下蛊毒,使得别庄之人盲目听从甘秋羽之言。

她为报復刘行,使得刘府个个禽兽不如,在这别庄中没有亲情伦理,只有男人与女人,女人怀下不知父亲究竟是谁的孩子,血液中留有甘秋羽种下的蛊毒,腐蚀刘家血脉。

避世十年,乱世底定,再过十年,新朝度过百废待举,已有欣欣向荣之景。此时一名出自清川刘辅的后人,名为刘淳,前来拜访亲族。

刘淳与刘行年龄差了一轮,不过辈分上乃同辈,排行十一,平时称十一弟。在燕城之时,两人氏一丘之貉的跋扈紈裤。乱世平定,寻思刘府手中有先朝的工艺,肯定能在新朝再起家业;此时新朝繁华之地为汴城,于是前来与汴城相近的庆溪刘力一家。

刘淳便是这本记事的撰写者,写他到了庆溪,向村人打听刘府,听闻许多不堪言论。村野间流传,在那间宅院中,住的都是吸食男人精气的妖女;到外向村人买菜、买肉的都是老婆子,村里青年好奇宅中模样,争相送货到庄园里。

『宅中男人面容枯槁、双眼无神;女人个个容光焕发,眼波流转,一件长衫披在身上,胸前一晃,雪白乳房就像要从衣襟间弹出似的。若楞着忘了拔腿,女人当下就掀起衣襬,引男根衝顶;开始还欢喜得白佔便宜,甚至还有其他女人在旁等着呢。最后个个被弄到受不了,软腿爬出来的。村里是个男人都去试过,真的来者不拒。』

村中男人替遇过的妖女,依特徵起名,彼此分享遇上何等尤物;其中有位只有见过,没人碰过的女子,村人向婆子打听,得知那是此时庄园作主的夫人,名为甘秋羽。

刘淳知道甘秋羽,他与刘行交好,两人还在青楼,找甘秋羽一同伺候他俩呢;刘行告知打算要纳甘秋羽为妾时,刘行还笑道:『十一弟放心,我不藏私,你能随时来找秋羽嫂子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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