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顾涯为首的桑甜、竹叶、不尘等人要冷静些,可在落地之后还是围到了阿吀身边。
因为此情此景,已经完全让他们乱了阵脚,他们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座地下城里有什么,是不是空的,就被封在这巨牢里。
那些被掳走的人呢?那些所谓为了战争所备的军火与炸药呢?到底在哪里?这个地方,他们又要怎么出去?
还没等阿吀五感被解开,也没来得及让她反应,头顶的铁牢缝隙处,便见一帮人出现。
为首之人那一袭红衣,不是红叶又是谁?从其身后又一身影出现,更是早就传出身死消息的红渊庄主。
虽众人早从阿吀口中那些话,知晓了当初武林泰斗红渊庄主不但没死还是西丘奸细,但真当这个事实摆在眼前,众人心里又格外不是滋味起来。
桑甜见状低声咒骂:“早知如此,那日顾涯真不如一剑将红叶杀了了事!”
她气闷得厉害,赶紧跑到阿吀身边喂了药,又解开了阿吀五感穴道,见阿吀眼神有了神采之后,连忙指天画地的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阿吀脸色发白,却不是因被关在地牢里而惊惶。她早就知晓幽嵯岭之行,无论怎么处理,都少不得让敌人来一遭瓮中捉鳖。可绝对不是以这种绝对下风的状态,让人除却被迫承受,毫无招架之力。
阵法就是个幌子,敌人是巴不得让她破阵!
真该死啊!
希望陆裴是真的有在这里安插他的人,能帮他们一把,可把这点抛却一边不说,还有个预感让她感到害怕。
红渊之前处处对顾涯下不了死手,是因为李素雪。可在顾涯断了红叶一臂之后呢?又或者说红渊背后的西丘国军慕容壑对自己胞妹遗孤终于失去了耐心呢?
那会如何?
会不会直接将顾涯身世公之于众?那顾涯要怎么办?他会不会崩溃?报仇是个笑话,爹娘双双自刎的过往又让顾涯怎么接受?西丘去不了,大宁留不下,那顾涯又能去哪?
逍遥山吗?恐怕顾涯为了不连累他师父,他自己也不会再回逍遥山。
这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让阿吀脸色在一息之间就变得煞白至极。
此时此刻,这么多江湖人,真发生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可已容不得阿吀担心,很快,红渊带有内力的浑厚之声就已传遍了整个地牢。
回声飘荡。
教人应接不暇。
“顾涯你身为西丘庄穆公主慕容飞雪之子,当真要帮着大宁与西丘做对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
在场除却阿吀与孟青榕竹叶三人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惊讶非常,齐齐侧头看向了顾涯。
桑甜都惊讶地合不拢嘴,反应最为激烈的是青羽,在此话音未曾落下之际,已是灵蛇剑出鞘,以一副防备姿态盯着顾涯与阿吀二人。
阿吀暂顾不得其他,她动作慢,可还是亡羊补牢般地捂住了顾涯耳朵,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顾涯背着他的双手正在紧绷。
顾涯还没反应,阿吀已是脑袋发白地喊了一句:“红渊红叶!你们父女俩要不要脸!”
她没有武功,没有内力,这一声喊叫实在是太弱太苍白,也间接承认了红渊所言属实。
紧接其后,红渊又一句带有内力的话语在地牢中飘荡。
“顾涯!今日只要你归顺西丘,这些江湖人,我便放他们离去!若你不愿!此地便当作是你与明媚坟冢!”
顾涯托着阿吀的双手,已在隐隐颤抖。
阿吀心口如同被巨石碾压而过,她几乎透不过气,手脚发凉,下意识地晃着顾涯脑袋,声音都带了哭腔:“你不许听他瞎说!听到没!你要是敢自乱阵脚!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像是生怕顾涯再做挣扎,红渊又道:“江湖各位!听好了!今日是他顾涯不忠不义不孝,将你们卷入风波之中!若你们众人能合力绞杀顾涯与明媚二人,我自当放你们与失踪的那些人离去!如何决断就看各位了!”
此话一落,头顶上的那一片黑影毫无留恋,连看戏心思都无,利落地转身离去。
地牢里的人群更是一片哗然。
以和阿吀起过争执的老头为首,竟自发围成一团,青羽的飞身加入则格外伤阿吀的心。
她忍不住哭着骂了句:“青羽!你至于吗!你难道没拿我当朋友吗!”
青羽脸色煞白,与阿吀面对面,声音更是寒凉:“为何不至于!我秋水宫鼎力助他报仇!如今瞧来简直就是个笑话!你明媚早就知晓他身世,那你岂不是将我秋水宫如同傻子一般戏耍!我两个师妹因你二人而死!你又将我至于何地!我若仍旧帮你,我两个师妹岂不是无端枉死!”
“没错!我就说明媚为何能被西丘掳走八个月还安然无恙!合着都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