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迎面来了花车游街,开道面具人手中长鞭挥舞,阿吀浑然不知,还往前冲。
顾涯在后面憋着气,又被人肢体挡得寸步难行。他身量高,见打铁花的都要从花车前扫出,可那小祖宗都不怕似的,都不知晓往道路两边走。
他心急切,内力一动用了轻功飞身跃起,身形闪动间,赶在铁花绽放之前,鞭子快要挥到她身上之时,将人抱起跃至到半空。
人群惊呼出声,哇声一片。
恰好铁花于空中荡开,蔓延至四周,以烟花之态迸发,又以群星璀璨之光亮在眼中盛开。
打铁花的手艺人在呼喊之中一挥更比一挥高。
阿吀被这声场景迷了心神,恍惚错觉里,以为自己是被银河托举在空中飘荡。她一抬头,见顾涯脸色绷紧,也不生气了,一下子又开心起来,伸了脖子去亲了亲他下巴:“你别飞啦,就带我在房顶上看热闹好了呀。”
随后片刻,两人落至长街酒楼房顶处。
顾涯站在右侧,绷着脸看天看地看人看花车,唯独不看身边人。阿吀哎呀了一声,弯了身子拽着他胳膊探头到他面前。
她往前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顾涯脑袋就去看了虚空;她往左露傻笑,顾涯脑袋就往右去瞧有些孩童在街尾放孔明灯;她往右哼哼撒娇,他紧抿的嘴角就散了些怒气。
阿吀注意到,笑着去晃了晃他袖子:“你这人真是一点是不经说,你也不想想你是下一任天下第一诶,你说你被人偷了银子,我那哪里是生气呀,我是以为你撒谎呢。”
顾涯脸色又好看了一些。
阿吀继续哄着他:“那这回算你输,你被偷了多少,那些都得赔给我。”
“我没有输。”顾涯推开她:“也就没所谓赔与不赔。”
阿吀脸拉了下来,瞪着他再不言语。
此刻花车正游到街心,几丈高的顶处有一扮作神女的花魁正随是锣鼓萧声起舞,她婉转身子,一双美目便注意到了房顶上的顾涯。
只见美人双臂处披帛随风欲飞,其手中花束在其舞姿之中,就往顾涯方向抛了过来。美人臂力不错,那花束正落顾涯怀中,他脑子还没清楚如何,手就已经将花束接住。
鼓乐齐鸣,音调顿时变得情意绵绵。
阿吀呵笑一声,抢了那花束就扔到了脚边,她毫无惜花之心,猛踩上去,那脚上力气都恨不得把花儿碾成粉尘。踩烂了还不解气,手一抓那花束狠狠往花车上一丢。
她大喊:“你当我是死的啊!你就丢!你要不要脸!”
美人恍若未闻,眉眼秋波隔空朝着顾涯如哭如泣。
阿吀也不管自己在不在房顶上了,转身就往前走。这破节是一点意思也无了,再没什么好逛。顾涯这种不给她银子花的男人也没什么好要,她不如去找孟青榕,哪里要受这份罪。
她走的速度快,走得发髻上钗环铃铛作响。
顾涯板着一张脸,并不出声阻止,只在后面跟着。他不喜什么事儿她都要扯了银子,像是将两人之间情谊都比作成可用银子置换的东西。
也不喜她在外不顾他面子。
他尚且时时刻刻顾及她的脸面,究其缘由不就是因了爱她之心。有些事儿深想不得,每一深想,顾涯便觉阿吀心里无他。
顾涯不欲在这嘈杂里多待,疾步上千横抱起人便往客栈飞了回去。落脚屋院之内,他听着怀中人叫嚣不止,说是心怒,不如说是一股子怨气无地可发。
既是被这小祖宗惹毛,无地可发也只能发泄到她身上。
阿吀被丢到床上,她视线还没看清楚什么东西,顾涯就扑了上来。她是伸脚就踹:“我告诉你顾涯!你别一不痛快就来这招!我不吃你这套!”
“是你自己选的人,你自受着。”顾涯双腿压制住她乱动的下半身,一手撑在她头顶上方,一手扯了自己腰带盘扣。
阿吀心跳快了些,竟然觉察出自己又心动了。怎么顾涯这么发毛的时候,就这么帅呢?有点刺激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有受虐倾向?
“我好喜欢你啊,顾涯。”
这是相识近五年来,她第一次完整说出这句话。顾涯蹙眉,怨气更甚,他是觉着阿吀太过可恶,可恶到为了少受些罪连这种话张口就来!
“那你还要什么银子,何时你不要银子,我才信你。”
他说着低首就在其脖子处啃了一口。
“你有病啊!”阿吀被咬痛嚎呜出声,心里都无语,这种时候他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解风情的话来。
顾涯正要扯其衣裳,动作忽然停了。
阿吀被他亲得迷离,嘟囔道:“你怎么不动了啊?”
顾涯跪身起来,双手将其领子扯好,低声道:“屋内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