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吀没什么表情地转回脑袋嚼着生菜叶子,她思绪飘得远,想到还是陆裴不错,也不知晓银杏能不能把人吃了,既已跟着人去了京城,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才是。
想到什么,阿吀问桑甜:“我们从兰城走的时候你给银杏的瓷瓶是干嘛的?”
桑甜吐吐舌头,起身凑到阿吀耳边道了三字。
阿吀憋着笑拍了下桑甜肩膀,瞧得竹叶心里怪异得厉害,他想问,可不好意思问,万一真是什么羞人东西怎么办?
总归银杏爱慕他主子,也不舍得干点别的,竹叶后续往京城飞鸽传书时候,就隐去了这茬儿没有提。
烤肉还在炭炉上烤得滋滋流了油光。
阿吀食饱就要去消食,她不让那几个男子跟着,就拉了桑甜一脸偷笑继续说那瓷瓶的事儿。
走过了一段距离,桑甜才捂着嘴哧哧笑得大声了点儿:“别看那瓶子小,里头可有许多颗,最起码够用一年。”
“怎么个效用?”
桑甜不好意思,双颊飞了红晕:“我瞎做着玩的,本觉着用不上,自是怎么猛怎么来,食了之后神志不清,非得那什么才行,不然会就此废了。我想法同姐姐你一样,反正银杏都去京城,不一定能捞着名分,享受了陆大人颜色也不是不行,大不了腻了再回来。”
阿吀心中大喜过望,激动地原地就小声嗷嗷叫了出来。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看银杏有没有胆子去干这事儿,绝对事半功倍。
桑甜还不知晓阿吀在兴奋什么,以为她是高兴效用,遂来了句:“姐姐你要吗?我那里还有。”
阿吀自是不打算用的,可好奇害死猫,桑甜说猛,她就想知道到底有多猛,脸蛋儿粉着也嗯了一声。
黄昏已落,天要擦黑。
阿吀又往回走,江边还有婆子孩童叫卖着新鲜打捞上来的鱼,还有人卖了珍珠。
她俩穿着像是大方买得起的人,就有婆子拎着篮子上前给她二人看还含在蚌壳里的珍珠。
阿吀今儿是吃饱喝足得了好消息,大手一挥,将这一篮子都给买了。
其他人见状就都纷纷围了过来。
什么珍珠,簪花,还有古渡镇特有的古渡米酒。
阿吀被挤烦了叫了一声起开,这些人又讪讪着退开,只有那至多七岁却为了生计卖米酒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大姐姐,二丫今天还一瓶都没有卖出去。”
阿吀其实最烦别人道德绑架她,不过面对这个还没长到她大腿的小姑娘,她没办法真的不理。
桑甜已是先一步上前,去看竹篮里的米酒如何,阿吀便不情不愿地也走到了那女童跟前。
夜色已快将天际最后一点昏黄吞噬。
桑甜取酒凑到鼻尖,正准备掏银子。
忽寒光乍现,显森森冷意。
小姑娘面色转换极快,手腕转动,已是从腰间取处匕首,刀刃削铁如泥,直戳半蹲着的阿吀心口而去。
阿吀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口已连续遭受五六次强有力地捅击。
女童见其心口无法刺穿,手腕转而就要抹了阿吀脖子,可怜桑甜虽然精通医毒,但身手远远不及。
匕首利刃擦着银光乌黑剑身,无中生有地冒出转瞬即逝的星光。
锋利刀尖、凛冽剑刃与她脖颈血脉近到银光剑气已是破了她一丝体肤。
阿吀瞳孔因恐惧收缩,她甚至都察觉不到脖子处的痛,只能感觉到一点点血顺着脖子曲线往下流到心口的温热。
她的胸腔处仍发着钝痛,若非柔鳞鞘护体,怕是已经命丧黄泉。
阿吀生出涔涔冷汗,这是她第一次被冷兵器如此近的威胁到生命,几乎是本能地僵直到动弹不得。
孟青榕已飞身到阿吀身后,替其查探伤势,见躯体无碍,撕了青衣袍角给其脖子包扎。
竹叶站在桑甜旁边,紧张地抓着人肩膀左右翻看。
前方,顾涯银光剑意纵横肆虐。
那女童,不,应该说是侏儒,便在其剑下碎裂。
阿吀面色苍白,见此景手一撑地就吐了出来,将烤肉酱料等吐了稀里哗啦,身上都不知沾到了多少。
再下一瞬,银光剑尖直指孟青榕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