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冉照眠,你一点都不麻烦。”
冉照眠一愣,偏头看了他一眼,蓦地感觉鼻尖有些酸。
他笑着低声道:“嗯。”-
祁砚衡垂头看着自己手机上同学通知的教室,朝着相应的地方走去。
今天他们有个小组课题需要讨论,为了课题的进行,有人找个了空教室方便交流。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疼,最近夜里没有休息好,精神都差了些。
他头脑发胀地推开了教室的门,刚准备走进去的步子不由得一顿。
原本他打算处理一些个人工作上的事情,所以特意来得早了些。
祁砚衡以为里面会是空无一人,却没有想到会意外看到一个“熟人”。
关屹正站在前面的多媒体设备上操作,整个教室里除了他,空荡荡的。
看到祁砚衡,他也愣了下,然后缓缓站直了身子。
然后冷淡开口道:“之前我和同伴借用了这间教室,已经结束,马上离开。”
“嗯。”祁砚衡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拿出了电脑。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他们原本就不是能够熟稔聊天的关系,现在更不是。
可半晌后,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想了想,觉得有件事,我得解释下。”
祁砚衡放在键盘上的手停住,随即继续敲打起来,声音平静道:
“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的解释不重要。”
“哦,现在倒是不要这个条件了?”
听到这句话,祁砚衡面无表情地合上电脑,看向他。
“冉照眠什么都没跟我说。”关屹一边将多媒体关掉,一边继续道,“但我还记得,那天我应该说了这句话。”
尽管已经过去了快两周,可那天的场景还是很清晰。
“因为是我说过的话,感觉会造成一些误解,所以要解释一下。”
关屹的目光落向他。
“虽然是你说的,但不是事实吗?”祁砚衡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是,我大概也能猜出冉照眠是怎么跟你解释的。”关屹的声音平静,“应该是承认了。”
祁砚衡笑了声:“所以当事人已经承认了的东西,其他人要推翻重新辩驳吗?”
关屹的神情没变,不管说话的对象是什么态度,似乎都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冉照眠那么说,大概是因为他自己都是晕的,他都不清楚深层的原因,又怎么能给出你原因。”
关屹也不管祁砚衡有没有认真听,只平静如常地开口陈述。
“从小起,他就是一个总喜欢比较的人,我爸妈随机分了我们东西,他要比较,确保自己分得的数量没有我多。”
“我爸妈给了他一个什么东西,要确认我有没有先得到。”
“甚至大学开学的时候,我爸妈想去送他,他都要拒绝,因为当初我是独自到学校的。”
关屹笑了声:“他还以为自己做得隐蔽。”
“不敢要太多我爸妈的爱,甚至是接受他们的爱,也因为我的存在,不敢给予过分亲昵的回馈。”
“至于他妈妈那里更甚,你应该有了解,生怕自己成了她的拖累,也怕自己过度的想念会让她牵挂。”
“无法心安理得的坦然接受爱,也怕自己的爱给别人带来麻烦。”
“就这样,成了一个接受爱和给出爱,都没有什么信心的人。”
祁砚衡垂下眼睑,对方委实不是一个合格的讲故事人,语调古井无波。
讲起往事像是在进行一场学术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