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若当堂将三公主一事提出,依着谢家与宣王府的行事,知晓幕后有皇族插手,想必自是会大事化小,就此揭过。
皇后瞧了眼那个抖中筛糠的婆子,道:“林媪是要吾将这事禀明陛下,叫陛下拿个主意?”
“非也。”林嬷嬷摇罢头,又朝亦浓递了个眼色,亦浓这才起行又施一礼,随后拖着这个婆子离开正殿。
“老奴认为,皇后殿下不若就将这婆子交与陛下,请陛下大事化小就此揭过。”
“揭过?”皇后不甚明了,她略忖了忖,方回过味来。
“林媪是希望吾以这婆子为礼,在陛下面前端个贤后模样。”
“皇后殿下,老奴只是一介后院妇人,旁的都不懂。但老奴知晓,夫妻相和,家宅安宁。”
皇后自细想了想,随后道:“那林媪有何所求?”既然不是央她去求陛下严惩,只怕必是有所求才是。
“皇后殿下,咱们世子属意那位谢三姑娘。但殿下也清楚,世子如此的模样,他并不想耽误谢家姑娘。”
“老奴是想先求一求皇后殿下的恩赏,赐世子与谢三姑娘一份恩典。”
萧郴二十又五,如此年纪还未娶妻着实是耽误了。
皇后听罢,自是应了。
林嬷嬷事已毕,自是行礼离开。
待到正殿中又只余皇后一人,她方道:“你觉得吾该如何做?”
大皇子萧垚自内里行出,恭敬地与皇后行罢一礼。
“林媪说得无错。不过一个下人,且是宣王府的家奴,她所言说之事并不能动贵妃分毫。”
“母亲不若就将那人带去父皇跟前做个顺手人情,父皇要杀要留,咱们都不过问就是了。”
萧垚先时来与皇后请安,听得外间宫人来报林嬷嬷之事,这才稍避了避。
“长大了。”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垚儿,陛下之所以一直不立你为储的原由,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你还得再辛苦几年,陪母亲多当几年‘废|物’。”
萧垚拱手:“母亲,你我母子一心,儿子明白。儿子还要去皇祖母处请安,先行告退。”
待到萧垚离开舒明殿,皇后自然也着人领着那名婆子去明辉殿寻明帝。
皇后未叫人蒙了那婆子的面容,只是唤来左右架着那婆子缓缓去往明辉殿。
依着何贵妃多年浸||yin||后宫的手段,都不必她特意绕路经过素月宫,这一路上的宫人便会去往何贵妃处递信了。
皇后领着人来到明辉殿,待到内侍通禀之后,她便只身入了明辉殿。
“陛下圣安。”她先是与明帝行罢一礼,待到明帝唤她起身,她才上前几步。“今日,宣王府的林媪来舒明殿寻妾了。”
“林媪?”明帝略略抬头:“何事?”
“也无甚大事,说是三公主设计了忠勇侯府的谢三姑娘,叫她与郴儿有些……”
皇后言至此处,面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后继续道:“不过幸好,未有大错。”
皇后将林嬷嬷所言之事又略略挑拣了一番,才将今日宣王府的事说了个大概。
“林媪想着,虽这事是咱们三公主令旁人去做的,但她终归是幕后之人。”
“林媪觉着,此等事终是有损咱们皇家颜面,便在路姑娘说出三公主名讳之时喝止了她。”
“林媪不好按下路刺史府的姑娘,但是那个宣王府的婆子,她倒是还能作个主。如今,这婆子就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