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将路孺人带过去,只怕路家会疑心我侯府苛待了路孺人。”
“我想着,不若我明日先行与路孺人一道去一趟刺史府。如此一来,待路老太太寿辰之时,路孺人不在也无伤大雅。”
秋蘅将这话说得何其好听,方方面面皆是在替谢家着想,明芳县主生是一个字的错处都挑不出来。
明芳县主不想路湘离开这方院子,这便道:“三妹妹到底是执掌中馈的姑娘,竟然连你大哥哥院中人的事都管上了。”
“嫂嫂这话便是外道了。我是谢府姑娘,嫂嫂也是谢家妇,都是一家子人,如何能说两家子话呢?”
“我此次前来也就是与嫂嫂提上一嘴,嫂嫂若觉妹妹多言,便权当妹妹未曾说过罢。”
路湘深知秋蘅的厉害之处,在听得她与明芳县主如此言语之时,心中不免觉得好一番畅快。
只是再如何舒爽,她都切不可在此时表现出来。
秋蘅言已毕,自不会再多加停留,这便朝着明芳县主施了一礼,随后回了疏雨斋。
明芳县主叫秋蘅激得胸中怒火正炽,抬手碎了手中的盏子,指着路湘怒道:“都是你这个小贱蹄子!”
路湘叫她这话唬得急忙跪了下来。
明芳县主几步上前,抬手就给了路湘一个耳刮子。
“都是你这个小女昌妇,你勾||引我儿不成,竟还使了计爬了我夫君的床,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路湘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颊,不停讨饶道:“夫人息怒,我,我真的……”
“真什么!”明芳县主抬手又是一巴掌,一旁马嬷嬷赶忙上来拦。“夫人,这小蹄子是死是活有什么相干的,但你断不能叫她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马嬷嬷边说边朝着左右递眼色,左右之人自是上前将路湘给拖了出去。
马嬷嬷扶着明芳县主坐回去,又重新捧来茶与她顺气。
她见明芳县主饮了半盏子茶,这才道:“夫人,三姑娘说的话虽是不中听,但却也是有理在的。”
“如今咱们院里,老爷是不讨侯爷欢心的,烁郎君又叫侯爷送到别院去了,就只余了个璨郎君还能得侯爷几分青眼。”
“这个路氏确实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但她也的确与刺史府干系颇深。”
“如今她已经进了咱们院子,路家老太太生辰宴必然是要给侯府下帖子的,那会儿再将这路氏带过去,岂非叫满都城的人都知晓了去?”
“可若是不带过去,路家老太太当众问起她的去处,咱们又要如何回答?”
“那路家挖空了心思要将路氏送过来,必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届时再与宴中各家夫人一说嘴,那叫侯爷听了去,岂不是耽误咱们老爷承继世子位?”
马嬷嬷这话倒是叫明芳县主给听了进去。
她再厌恶路湘又何如?
路湘再怎么不济,身后都有一个身为刺史的伯父在,面上的光彩还是要给足路家的。
左右思量,明芳县主还是叫马嬷嬷去传了话,让秋蘅第二日带着路湘回一趟娘家。
秋蘅接到信,一面着人去路家递帖子,一面亲去寻了谢侯说明内里详情。
“女儿觉着,路家既挖空了心思要与咱们家结亲,必是不会放过这个大肆宣扬的机会。届时若叫满都城的人都知晓了去,反而是咱们落了下乘。”
“既然这桩事左右都是躲不过去的,不若就由女儿先行去上一趟,将这事与路夫人言说一二。”
“毕竟此事蹊跷,若路家当真胡乱说话,咱们家也必不能接下这满头的脏水。”
谢侯随即点头,自言道一切皆按秋蘅的意思来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