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夫人岂是个好骗的,当即猜到此事定非如路泠月所言那般。
路泠月生母尚在,这若议亲自是要去与路夫人说才是,怎好直接越过路夫人,就来寻她说项?
路老夫人听罢便知自己那大儿媳定是不同意这门婚事,路泠月别无他法,这才求到自己跟前来。
“祖母你就疼疼月儿吧,月儿自小就受尽了苦楚,日后真的不想再过先时那种日子,祖母你就帮帮月儿吧。”
路泠月软了语调作出委屈模样来,还未磨得路老夫人同意,就听得外间路夫人的声音传来。
“母,母亲。”路夫人一路急奔而来,此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她自缓了一阵,方道:“母亲,非是儿媳刻意拘着不让月儿出嫁,实在是那谢焰非是良人。”
“儿媳也去仔细打听过,那谢焰身无才干,又不得侯府亲睐,在禹南侯府中还有一堆他掠来的小妾,实不是个可托终身之人呀!”
路泠月好不容易求到路老夫人跟前,自是不能就此算了,她见路夫人如此,急道:“母亲,您不能因为女儿离开你十几年,你就偏信个外人呀?我是你嫡亲的女儿,虽然不在您身边十几年,但终归是一家子血脉相连的骨肉!”
“那个谢蘅就算养在你身边十几年又怎么样?她是自己有了好处去,想记恨着当年咱们赶她出去的仇,这才不肯让我也嫁进侯府!”
“你这孩子,母亲怎会害你?”路夫人一派痛心疾首,这事即便不问秋蘅,路夫人也觉出那谢焰非是个正经的人,独自己这女儿看不分明来。
路老夫人在旁听罢,忽道:“这事,我准了。”
“真的?”路泠月喜出望外,“还是祖母疼我,月儿最喜欢祖母了!”
“母亲,月儿嫁过去当真就是毁了她一辈子啊!”不同于路泠月的喜欢,路夫人是半点欣喜都无,满脑门子都在想如何能叫路老夫人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事我准了,你自回你院里去就是,我会与源儿说道。”言罢,路老夫人也不再多言,只叫左右送了她们出去,还刻意叮嘱,这几日不叫路夫人再出府门去。
路正源初回路府,便由仆人来传路老夫人的话,他未入正院,自是挪步去了路老夫人院中。
“母亲的意思是想让泠月嫁过去?”路正源听罢,心中亦觉那谢焰非是良人。
“不然呢?”路老夫人自呷了一口茶,道:“就泠月那个样子,她能嫁到什么好人户吗?”
“你当她是谢蘅,有学识有容貌,里外皆是一把好手。若泠月有谢蘅的本事,我自是要留着她,去肖想王府或是送她入宫。”
“可她一无所长也就罢了,言语仍是十分鄙陋。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出身不差的人瞧上了她,咱们还是该早早将这事说定了,若是时日长了,叫外头人打听出来泠月的秉性,那她在都城就毫无用处了。”
“你莫忘记,何正才叫处置不久,宫中就来了旨意召你回京述职。”
第92章以弃子,换弃子女婿在旁人家若说视为……
“虽第一次所来之人叫你暗中除了去,但之后这旨意还是叫天禄司的人送过来了。”
“咱们此时身在都城,前途未明,正是需要拉拢旁人。”
“谢蘅定是不可能嫁给淮儿的,谢家另外两个姑娘与她同为二房中人,想来也不会嫁过来。先时湘儿又闹了这么一出,谢家几个儿郎肯定也不会看上咱们府中两个姑娘。”
“现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不知底细的谢焰,虽他放荡又如何?一个浪子,一个农女,也是相衬的。若嫁一个泠月,能换回咱们路家的光明前程,有何不可?”
路老夫人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诚如她所言,路泠月模样一般,又无可赞之处,将她一道带来都城本也就是为了寻一户能相帮的人户将她嫁过去的。
而忠勇侯府的侯夫人原是逆王亲妹,如此关系之下,还能叫谢侯择出来,这谢侯手中本事怕是不容小觑。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不知底细的谢焰撞上来,路正源合该拿捏了才是。
母子俩将事说定,路老夫人便决意第二日就亲去侯府拜访,好将这事说定了去。
路正源离了路老夫人处,还未入院中,就得见路夫人在外守着他。
他知路夫人定是要在婚事之上说项,只安抚言说自己不会让泠月受委屈,这便敷衍一二,言说还有公务在身,转头就要去书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