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丁嬷嬷自兰夫人死后便怀抱婴儿逃离,自也不会知晓之后兰夫人被人砍去头颅尸骨不全之事,更也不会知晓那个摆在她身侧的死去男婴是从何处来的。
谢知言蹙着眉头半晌,道:“那姑娘身上可有什么物件或是凭证?”
那丁嬷嬷道:“有,姑娘左肩处有一道伤口,因是夫人剖腹之时用力过甚,划伤了姑娘。老奴记得清楚,便是在此处。”言罢,那丁嬷嬷还抬手在自己肩头比划了一下。
谢知言得了想要的话,令陆方寻心腹人守着丁氏媪妇,这便抬腿离了那处屋子。
陆方将他引到另一处屋子,待闭上门后,方道:“侯爷,这一路上赶在咱们之前想要下杀手的人,是敬王府的暗卫。”
陆方如是说着,却也不敢抬头去看他。
他心知兰夫人虽为谢知言的劫难,但在谢氏全族荣光跟前,他也是断不会轻易与敬王府为敌的。
“她既敢命人杀了清儿,夺了她的头颅,那就也把这些头颅一并送往到她的院子里。”
第62章时辰已至秋蘅抬眼看了他,随即又低垂……
陆方颔首应了,又听得上首谢知言喃喃道:“清儿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女儿,我还有一个女儿。”
陆言听罢,却也不敢抬眸去瞧,只自顾离了那处屋子,独留谢侯在内。
不多时,谢知言便令陆方带着丁氏媪妇,几人急急赶往八表须臾。
想是谢侯也怕夜长梦多,也不拘时辰,直接就领着人叩开了秋蘅的院门。
秋媮见着泱泱一行人来,料想是谢侯那头已然有了印证,这才来寻了秋蘅想要将她带回。
因是早早得过嘱咐,秋媮便将人引了进来,言说去请秋蘅下来,这便独自先离了院子去寻
秋蘅。
秋蘅早已换上那日的装扮,待见了秋媮的神色之后便在她的陪同之下,一道下楼。“妾拜见侯爷,不知侯爷此时寻来可是有事要吩咐妾去办?”
谢知言见她穿戴着兰夫人先时喜欢的颜色,那一言一行,与兰夫人少时何其相像,一时竟也有些分不清。
丁氏媪妇见了秋蘅已是惊得双目垂泪,独自抬了衣袖拭罢一回又一回,“姑娘,这一定就是夫人所出的姑娘,侯爷,她与夫人生得如此相像,她定是姑娘!”
秋蘅假意装出一副受惊模样,随后与秋媮互视一眼,又道:“嬷嬷所言何意?”
谢知言抬眸瞧着秋蘅,忽道:“蘅娘子身上可有幼时伤疤。”
秋蘅听罢,抬手便去碰自己的左肩处,随后退却几步,道:“侯爷说笑了,妾,如何会有。”
谢知言将她这等举止看在眼里,这便让陆方将左右之人尽数遣了去,这才道:“蘅娘子不必如此,我有一早亡孺人,多年前在战乱之中错失了自己的女儿。蘅娘子与她容貌生得相似,我这才想问上一二。”
秋蘅略抬了眼,踌躇少顷,这才道:“是有一道。”
那丁氏媪妇听罢这便扑到秋蘅身上,哭道:“姑娘,是老奴不好,累得姑娘在外漂泊多年,都是老奴不好。”
秋媮将那丁氏媪妇扶到一旁,秋蘅两厢看了看,见谢侯未有言语,料他对自己仍有怀疑,这便道:“侯爷,妾虽身上有幼时所带之伤,但寻常人户的孩子幼时有伤也是有的。”
秋蘅这话方毕,那丁氏媪妇便道:“姑娘你要信老奴,你必定是咱们侯爷与兰夫人的女儿。夫人当年为了你,是拼尽了全力的!”她言至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一旁谢侯听罢,咳嗽几声,道:“我寻人查过,蘅娘子虽户籍之上写着青州山亭县人,可山亭县却无人知晓蘅娘子。”
秋蘅故作诧异,这便对着谢侯跪地行礼,道:“还请侯爷怜见,妾本是在青州长大,不料数年前,那户人家带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户人家说是当年在盛溪之时错抱了妾去,大户人家求个颜面,这便将妾的名姓夺了回去给自家女儿。”
“妾知晓若再留青州必是会教人做了物件送去给旁人为妾,这才不得不弃了一切,只求个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