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阿娘。”萧韵略思量了下,道:“这鹊枝不过一个婢子,居然胆大如此,借着我与阿凝的名头害人,当真狠辣。”
一旁方嬷嬷听罢,额头已然沁了汗。
这鹊枝是她去择的人,若然鹊枝事成倒也罢了,若是事败,自己个儿定是讨不了好的。
宣王妃瞧出方嬷嬷的不妥之处,这便宽慰道:“放心,如今你大哥哥既讨了鹊枝去,她何去何从,便全都依着你大哥哥的意思来就是。”
言罢,宣王妃便瞧向一旁的方嬷嬷,道:“过会儿你就去将鹊枝的身契取来,送去琼芳小筑。”
方嬷嬷听了,便也只能应下。
内里秋蘅重新梳洗更衣之后,这便前来听竹院主屋拜见宣王妃。
秋蘅一入主屋,这便与王妃行了大礼,随后道:“妾出身乡野,实不知王府中的规矩,此次擅入世子院中,累得王妃雨天劳累,是妾之过错。”
宣王妃听得如此言语,随后叫来左右,将她扶至一旁坐定,“蘅娘子不必如此,不过是个捧高踩低的婢子出了错,倒叫娘子受了罪。”
“王妃,妾有一事相求,想请王妃应允。”
宣王妃道:“蘅娘子自顾说便是。”
“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而妾乃乡野之人,自是不通个里深浅。”
“妾想,不若妾还是一如先时,每日晨起来王府,晚间再行离开。如此,既不耽误二位县主,也不至于一时不差再有出错之时。”
说罢,秋蘅便将目光移到了方嬷嬷身上。
萧韵与萧凝听罢,自是不肯,便都纷纷看向宣王妃。
凭心而论,秋蘅能让萧韵与萧凝静下心来刺绣,这一点,是宣王妃心中欢喜的。但她今次得罪了萧郴,这不免就让宣王妃心里存了芥蒂。
左右衡量,宣王妃方道:“府中下人不妥当,倒叫蘅娘子看了笑话去。蘅娘子说得也对,不若这样吧,这教习的时辰改上一改,娘子每日下晌再过来,晚间再回去,娘子看可行?”
只要能让她不住在宣王府,自是怎么都可以的,秋蘅自是满口应下。
萧韵与萧凝虽是心中不甚满意,但终归是宣王妃开了这个口,她们自也不好当堂反驳。
宣王妃见秋蘅今日已然受了惊吓,这便另着人了帮着她收拾行囊,晚些再叫人送她回去。嘱咐完了这些事,宣王妃并两位县主这才各自回去。
待宣王妃回到自己院中,自是要留着方嬷嬷的。
“鹊枝的事,你安排的。”宣王妃此言非是相问,“那秋蘅与你是有新仇还是有旧恨,你竟敢让人借萧郴的手去处置她?”
“那萧郴虽是个身残的,但他向来是个心惠之辈,你这点子伎俩能瞒骗得了他?”
方嬷嬷登时跪地,道:“王妃恕罪,那鹊枝是个一心想要攀高枝进咱们二郎君院中当房中人的,老奴便想借着这机会,将她调得更远些才好。”
“却不想,这鹊枝竟还想设计了蘅娘子,好让自己能早些回到二郎君院中伺候,是老奴有错。”
听得方嬷嬷提起鹊枝的心思,宣王妃不免嗤笑一声:“就她那样的,进琏儿房中伺候都是不配的,竟还想当琏儿的房中人?罢了,左右这人是让萧郴讨了去,咱们也不必管了。”
“你且将她的身契送过去便是了。”宣王妃说罢,这便起身要入内更衣,走了几步,又道:“听竹院所有伺候的人,通通发卖,一个不留。”
方嬷嬷听得身形微颤,却也只得应了去。
方嬷嬷才去管事那头取了鹊枝的身契,又将宣王妃所吩咐之事与管事的一并说了,这便急急去往琼芳小筑送了鹊枝的身契。
薛无方才将接过,这方嬷嬷便直接疾步离开。未等薛无方入内,他便见秋蘅独自一人正缓步朝着琼芳小筑而来。
秋蘅本是不想来的,可她先时毕竟带走了萧郴的斗篷,如今她要离开,总是要归还的。她先时与帮她一同收拾之人言说了,让人转交,却不想一个两个皆摆手求秋蘅放过她们性命。
秋蘅想起先时他将鹊枝要走的话语,料想这府中人都是害怕这个阴晴不定的世子,自是不肯轻易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