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脸的手在颤抖,很多本来模糊不清的东西,渐渐有了答案。
“莫徳。”他叫他的名字。
“嗯?”
“现在开始,调取实验体做样本,要多……并且,去帮我做一个小测试。”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无比清醒。脑海中逐渐浮现洛奕俞冲他甜甜笑着的面孔,他声音仍旧在抖,可语气坚定:“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当我的样本。”
他爱他,却永远都不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他。
沈逸是个清醒的人,在明白自己内心更向着谁多一些时,就绝不会藕断丝连。
不杀实验体,不利用实验体,就找不到治愈沈皖的可能性。
他不会让沈皖死的。
实验体没有情感吗?
不。
不是没有,而是不能。
他们,只能被称作“它们”。
只有把“它们”真的当成畜生,他才能让自己松一口气,才能慰藉自己岌岌可危的良心。
让那孩子彻头彻尾恨上他,最好。
只要洛奕俞能向他证明,实验体本身并没有任何情感,自己就能理所当然地扔掉他,再借着管理员这一身份派人暗中照顾,让他以后的人生顺遂些……
这样,他们所有人就都能好好的。
这样最好。
可如果,他真的不管不顾,为了讨自己欢心连命都不要,那就不能怪他心狠了。
他不会再让自己有别的软肋。
我爱你,可我永远都不会选择你。
再来一次,十次,千百次,也是一样的答案。
……
洛奕俞掐住他脖颈的手险些失了分寸。
这样的答案,似乎比从头到尾只把他当畜生来得还要糟心。
沈逸痛到极致,却还是不得不迎合着他,满脸都是泪水。
说不清是因为真的太疼了,还是别的什么。
直至整个人被从里玩到外,浑身斑驳,洛奕俞才终于贴着他耳朵说了几句话。
声音极冰,透着按捺不住的癫狂:“你开心吗?”
“所有束缚住你的东西,都被我毁掉了。城市里的罪犯、实验室的同事、守着边界线的军队,甚至包括身体里的芯片,一个不剩。就连哥最担忧的沈皖姐姐也被我送走,顺利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锁住你。”
“哥,你看着我,回答我。开心吗?”
沈逸满眼惊恐。
这和直接说,这么多人都是因他而死的有什么区别?
他颤抖着想推开他:“疯子……”
可内心某个阴暗的角落,却又真真切切滋生出一丝说不清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