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升起浓烈的不安,他揉了揉眉心,立即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但校园里教学楼的灯以及路灯都还亮着,一些学院整个隐在黑暗中,一些学院灯火通明。
从这个门进来,到他们学院的实验楼要走近十分钟,周围偶尔会经过一些回寝的学生,他们明明三两个在一起,都在欢笑着、交谈着。
谢宴却感觉离他们很远,只能听到他们在张口,却听不到声音。
谢宴加快了脚步,这条路他已经跟荆戈走过无数遍,路上充溢着他和荆戈的回忆。或甜蜜、或温馨,却不会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慌张到让他焦虑。
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荆戈只是在忙,所以没听到电话,他只是被那次不接电话的意外吓出了阴影,才会这么不安。
不会有事的。
他就快见到荆戈了。他要等荆戈做完实验,和他从这条路上一起往回走。今天是荆戈的生日,他们要一起度过这个夜晚。
谢宴走过最后一个拐角,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实验楼。
火光映照出他苍白的脸色,谢宴猛地停了下来。
实验楼,在着火。
两辆消防车停在大楼前面,穿着橘色制服的消防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灭火。
实验楼里没有灯光,只有火光。
旁边路过的学生在低声交谈着。
“听说是学生在里面做实验,不小心把楼炸了。”
“你别乱说,这个点哪有学生还在里面啊。”
“哎,不知道。刚才就有人想进去,但火势太大了,根本进不去。得等控制住火势,再进去确定有没有人吧。”
“要真是做实验炸了,也凶多吉少。不知道得伤成什么样了。”
谢宴听着,眼睛盯着火势最大的那个实验室。
不可能是荆戈的,荆戈做实验很小心,他很惜命,说过要跟他过一辈子。
但是……如果真的是呢。
不行,他要进去。炸伤、烧伤、实验室各种气体,哪个都可能要了人的命。
他必须现在把人救下来,给他治伤,等出来被医生检查过情况,他再突然把人治好的话,必然会遭到怀疑。
而且,他不愿看到荆戈多遭受一分钟的痛苦。
谢宴走近一旁的树林,化为本体,趁乱窜进了实验楼。
实验楼烟雾弥漫,谢宴分出一点神明之力隔绝周围的浓烟,直奔那个实验室。
门开着。
谢宴心里咯噔一声,在进门前又变回了人形。
他冲进实验室,果然看到荆戈倒在地上,实验台上都是火,他也被烧伤了,血肉模糊。
谢宴眼泪一下子留下来了。他抱住荆戈,颤抖着说:“荆戈,荆戈,我这就救你。”
血人咳了两声,咳出了一滩血,他艰难地张口:“老婆。”
谢宴吻住他的眼睛,尽管荆戈什么也看不到。
他剥离出碎魂,这个过程他已经经历过两次,还是疼得他头冒冷汗。
谢宴咬紧牙根,他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墙角的摄像头。
今天发生的事不能被看到,他需要破坏摄像头。
他分出一抹力量冲向摄像头,想要粉碎这个设备的机能。
下一秒,谢宴皱了下眉。
摄像头,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