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为什么一直怪她呢?从前怪她,现在依然在怪她。
若她不乖顺,那便是毫无底线的虐待,毫无人性的折磨。
毁掉她的,不是他吗?
漪颜同样用不留余地得冷漠回他:“你喜欢就好,何必问我呢?”
赵琛黯然阴厉地望着她,拧眉勾唇,认真的将那明蓝色的丝线穿过了针孔。
他按她躺下,将针尖抵在她唇瓣上,刺出一滴血,问她:“不抵抗吗?”
漪颜只是看他,那眸中是灰败得毫无生气,不置可否,不含温度。
赵琛看她的眼神如此绝望,他双瞳一缩,心间似被一只手无情的紧捏一把。
他有些退缩,又不甘心被她左右,拿着针的那只手,逐渐青筋凸起,他极力的压制,生生将针掰断后,舒出一口气,坐直身子,带着一丝庆幸的惨笑道:“没针了,且饶过你。”
他拽她起来,不愿看她,只是将她搂在怀里,藏着洞伤的语气轻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
赵琛侧过头,视线落在她皓腕上,冷笑中带着一丝惧怕,“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赵琛一反常态,竟是细细解释起来,“楚阳没有活路,到这一步,她必须死。而你,若是敢自戕,朕灭了整个辛氏。颜儿孝顺,该怎么选,不必朕多言。从现在开始,你就锁在这里,不许踏出一步。”
赵琛说完起身,目光深深地看着辛漪颜的踝扣,好似在不断确认,确认她被自己牢牢锁住,确认她插翅难逃。
他转过身子在,拿了楚阳的悼词,脚步略急地推门而去了。
一出门就往阴影中藏去。
他尽量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悲戚,他怎么会不痛心呢?他那么爱她,爱的那般刺骨。
他深恨她的不去争取,对她的摧毁,对她的粉碎,就是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反抗的,逆来顺受就是她的性子。
他恨她的性子,恨她又舍不得杀她,毁她又忍不住爱她。
他错了吗?
他在看到漪颜那灰败的眼神时才猛然意识到,他错了,错的那般离谱。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为何非要逼她呢?就在方才,他又伤了她一次。
当她真的反抗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已是绝境了,她被逼到了绝境上,最可怕的是她并不是在束手就擒,而是自暴自弃,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而她的反抗,不是因为她自己,不是因为他,竟是因为楚阳。
为何会是楚阳?
怎么能是楚阳?
他愤恨,他怒及心胸。
他从她眼里看出来了,她真的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真是失败,他深爱的人此生第一次鼓足勇气,竟不是因为他。
而他,怎么离得开她,若她不在了,他的余生便尽是惨白。
他茕茕孑立地靠在凭栏处,一身的落寞神伤。
月光照在他身上,明亮反光,他微微挪了身子,将那阴影暴露出来,让给了光。
真是天也逗他,浓云竟是纷至沓来。
这一夜,他始终立在那里,不敢进,也不敢走。
在怕什么呢?
第69章六十九章身子给你,心就给你吗?……
晨光熹微,扬金生辉。
喜庆的日子,自然难有人去感怀忧伤,今儿热闹,处处都迎着欢声笑语,
宫门之外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均是贴满了形状各异的吉祥剪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