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暗道他多事,不疾不徐道:“这圣旨本就提前加盖了玉玺,当年父皇原本就属意小七登基,准备下旨立小七为太子,是朕侥幸抽了红签。如今,这帝位算物归原主。”
四皇子:“那陛下何不等小七醒来再传位,这样也有人接圣旨。”
新帝双眼剐着他,他低头只当没瞧见。
许尚书也道:“西途郡王说的是,陛下何不等灵泉郡王醒来再传圣旨?”陛下的龙根说不定还有希望。
一直未开口的天佑帝终于说话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圣旨既已下,尔等应该遵从!”
四皇子眸子微闪,终于没再开口,第一个跪了下去,高声道:“微臣遵陛下圣旨!”
他一跪,林少卿和车虎也跟着跪了下去,接着冯将军、白九也跪了下去,他们身后又呼啦啦跪了一地。
纵使许尚书如何不愿意,但众望所归,他只得跟着跪了下去:“臣遵陛下圣旨!”
白九呈上玉玺,冯禄接过圣旨和玉玺捧到天佑帝面前。天佑帝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东西放到了依旧昏迷的赵砚面前。
四皇子带头高呼万岁,身后的人跟着大喊万岁。
睡梦中的赵砚眉头微蹙,不安的转动了两下眼珠。
天佑帝挥手,示意众人全都退下。
众人起身,往殿外走。
外殿,冯禄正指挥着禁卫军收拾地上的尸体,掐着嗓子道:“都仔细些,盖严实些,莫要吓着宫中的贵人了。”
温太妃和那些武婢的尸、首依次被抬了出去,两个亲卫正把三皇子的尸、首抬到担架上。
四皇子走过去,伸手想去探对方的脉。
身后的白九突然出声:“四殿下,您带来的西途军还在宫中,太上皇让您清点完人数,带出宫去。”
四皇子撤回手,点头,忽而看向冯禄问:“本王怎么记得方才进来的时候,冯总管已经死了?”
冯总管肃声道:“郡王说笑了,老奴只是被砸晕,受了些轻伤,不碍事的。”他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西途郡王当真心思缜密。
“是吗?”四皇子笑了笑,也不再多事,跟在许尚书等人身后出去了。待走出颐和宫正门就瞧见匆匆而来的许太后和赵满月。
众人朝着许太后行礼,许太后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就继续往里走。
刚走了两步,又碰见了白九以及他身后抬着尸首的亲卫。
白九挥手,亲卫往旁边避让。
赵满月扶着许太后过去,路过那担架时,担架上突然垂下一只手。
她吓得失声尖叫,白九连忙上前,把那手扶了上去,拉好差点掉落的白布,吩咐亲卫先走。
赵满月心口狂跳,忍不住频频回头。
许太后催促:“再快些!”
赵满月加快了步子,扶着她进了寝殿。
正在监督宫婢扫洒的冯禄连忙迎了上来:“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许太后连忙道:“哀家来瞧瞧陛下和太上皇,他们没事吧?”
冯禄迟疑着没说话,许太后急了,绕过他就往内殿走。先看到天佑帝和天佑帝身后软榻上的赵砚,才又看向正在给新帝扎针的太医令,问:“陛下如何了?”
太医令又照着先前的说辞说了一遍:“陛下伤了龙脉……”
许太后听罢,差点就晕了过去,幸而赵满月及时扶了一把。她站稳后,三两步走到床边,拉着新帝的手就开始哭。
待在原地的赵满月这才小声喊了句:“父皇。”
天佑帝点头,她又小声问:“七哥没事吧?”
天佑帝:“无碍,只是被敲晕了,睡一觉就能醒。”
赵满月松了口气,又在寝殿里四处圈寻。
天佑帝挑眉:“在找什么?”
赵满月连忙摇头,朝他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然后走到冯禄身边,小声问:“冯公公,温太妃和摄政王呢?”
冯禄小声嘘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人才抬出去,公主莫要提这些反贼,免得太上皇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