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刻意压制的缘故,所以哪怕经历了非常大的痛苦,南弦柚也没让人注意过来,他这边的动静并不大,甚至因为疼痛而使的呼吸都变轻了很多。
他并不知道这种疼要持续多久,但他能够感受到的是,这是一个选择开始就不可以暂停的过程。
就算他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南弦柚也并没有后悔过。
汗不断的冒出,南弦柚已经感觉自己的后背湿透了。
这种情况很不妙,脑袋也跟着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得了重感冒一样。
但此时的南弦柚想的却并不是自己的难受,而是越发的心疼以前的研磨。
——原来他一直都这麽疼的吗?原来你一直都这麽默默忍受着自己的不适吗?
哪怕没有剔骨的疼痛,但研磨的头晕、发热、冒汗、体力不支、晕倒,这些都是存在的。
这些都是他过往每一次受伤,每一次因为体质不好,所以要独自承受的东西。
疼啊,真的好疼啊……
但比起他仅是这一次的疼痛完全不足以弥补研磨这麽多年以来一直默默承受的东西。
南弦柚的脸色已经彻底苍白了起来,连嘴唇也毫无血色,甚至已经发紫的状态呈现出乌青的状态。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在没有血色后,就像那种死掉了的白人一样,白得吓人。
这股绵绵不断的疼痛一直在继续,没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
支撑着让自己不倒的手臂也已经开始绵软了下来。
南弦柚为了不让自己倒地,只好换了一只手臂继续支撑着。
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直接变成两只手都撑着地的状态。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马上我就可以变成人了。”小排球的声音空灵的在南弦柚耳边荡漾着。
南弦柚听到他这话释怀一笑。
他并不是在为自己的疼痛即将结束而感到窃喜和欢愉。
而是——
还好,还好我可以替你承受一些痛苦,还好,还好不用你独自一人面对。
撑住啊!南弦柚,你可不能在这里倒了,你要是倒了的话,那可真是狼狈极了。
南弦柚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他的意识已经逐渐开始模糊了,疼到后面,不仅四肢麻木,就连感受疼痛的感官也开始麻木了。
这种极具疼痛的痛苦,从一开始让人痛不欲生到现在甚至已经让人觉得这应该才是他每天的常态。
南弦柚眼前开始发黑,他只能不断的掐自己的手掌心,同时咬自己的嘴唇,让自己在另一份疼痛中保持清醒。
可是生扒剔骨的疼痛怎麽可能会被掐手心和咬嘴唇盖过呢?
效果其实并不大,但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就在南弦柚的意识支撑不住,马上要疼晕过去时,那股让他疼的不行的感觉渐渐的没有这麽强烈了。
而和这股感觉一起消失的,还有本来停在南弦柚脚边红绿色排球。
“黑尾!好久不见啊!”一头黑发的青年挥着手小跑着踏进体育馆的大门,他的额头被厚厚的卷毛刘海盖着,鼻梁上挂着一副大大的黑色眼镜框,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青年眼下的黑眼圈极重,看起来就像是刚加完班没多久,甚至来不及休息一会儿就赶过来的样子。
从身上随意流露出来的社畜感简直做到了极致。
被叫到名字的鸡冠头主将蓦然回首,他傻眼地看着朝自己小跑而来的人,愣在原地没有动,在这没有反应的几秒钟时间里,飞速的在自己脑海的记忆中,查找能与之匹配上的人物。
但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和眼前人映射上的记忆。
于是,在列夫问他:“黑尾前辈,这位前辈是谁啊?”时,黑尾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已经跑到黑尾铁朗面前的“小排球”,脸上带着笑,他伸手拍了拍黑尾的肩膀,做出一副有些心碎的模样,嗔怪地啧了一声:“怎麽可以这样啊?小铁不记得我了?我是研磨的表哥啊,你读小学的时候,我可是来接过你的。虽然只有一次,但也不至于一点都记不起我这个人了吧,真是令人伤心呢~”
“啊……抱歉,是英堂表哥啊。”感觉自己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这股记忆的黑尾不好意思的冲人微微鞠躬。
在对方开口之前,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