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眨巴眨巴眼睛,他那平时都不怎麽思考的大脑,这时却很快的转了起来。但他却还是怎麽也没有理解南弦柚这话的意思。
不懂地问道:“教练,为什麽这麽说?就是因为我没有拦住鸥台那个主攻手的攻击,才导致队伍不断失分,夜久前辈为了接那些被我一触的球,摔得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这不是给队伍拖后腿,是什麽?研磨前辈也是,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他只能跑动起来,为此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这些都是因为我才导致的。”
越说,列夫的头就低得越下。
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前辈们不得不做出补救措施,这比输了比赛还更加的难过。
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刚刚自己在球场上的表现,列夫就恨不得穿越到几天以前,说什麽也要磨着黑尾前辈教他练习拦网。
怎麽可以这麽差劲呢?第一次就算了,因为不习惯,而且那个人突然来那麽一下,确实很难让人反应过来,第二次也算了,毕竟要有一个习惯的过程。
可偏偏他第三次也同样没有拦住。
这算什麽?这不就是说明他在场上一点进步都没有吗?
还说以后自己要当音驹的王牌,哪有拖队友后腿的王牌啊?
列夫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在第三球没有拦住后,他其实就有预感应该会被叫暂停换人了。
果不其然,教练甚至都没有给他缓神的反应时间,就被叫下和福永前辈替下换位。
列夫越想心情越低落。
横滨合宿这段时间,队伍里出问题的人都是他。
不管是之前和早流川工业的比赛,还是现在和踢馆队伍鸥台的比赛,队里的大家都在为比赛努力着,就他一个人在不断的失误,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心里再怎麽自负,再怎麽对自己有信心,也不可能再有脸留在场上继续比赛了。
列夫抿了下唇,他猛地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南弦柚:“如果我能像黑尾前辈那样拦下那些球的话,他们就不用为了我做这些牺牲了。”
“对不起,教练,我今后一定会加倍努力的去练习,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我不会再成为队伍的后腿了。”说着,他像是自己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十分坚定的说道:“等今天比赛结束,我一定会去请教黑尾前辈,让他教我拦网!”
比起对自己的失望,列夫其实也很怕弦柚对他失望。
所以他这句承诺不仅仅是给自己的,同样也是给弦柚的。
列夫想让对方看到他的决心,也同时暗暗地期待着对方能对他的这些话做出一些有目标性的建议,哪怕是将他痛骂一顿也好,他不想让南弦柚除了安慰他外就只剩沉默。
大概是每一个运动员都惯有的心理吧。
他想以此知道,他的教练没有放弃他。
南弦柚怎麽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呢?
四肢发达的单细胞生物可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的,列夫以为自己说的很委婉,但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但南弦柚却没有按照他期待着的那样,对他直接一顿输出。
而是突然笑了一声,他挑挑眉,道:“你看,你不是自己都分析出来了吗?”
列夫突然顿住,脸上那股认真劲瞬间就因南弦柚的一句话给消失殆尽。
南弦柚不顾对方脸上的茫然与错愕。
他自顾自地说道:“你想听到我对你的评价,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对于我来说,你今天这场比赛已经达到了我心里对你的要求。以前的你,太过于激进,不过我觉得这不是坏事,毕竟有激进的攻手,对于音驹来说是一个可以发展的点,音驹的其他人都太过于‘温温柔柔’了,在排球场上其实是很吃亏的。”
“列夫你也在音驹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能够发现队里的短板其实就在于攻手。”
南弦柚看着列夫的眼睛,娓娓道来:“音驹有很强的自由人,也有很强的二传手,但偏偏没有很强的攻手,我这里说的很强,是指能够打到全国前三水准的那种强。”
“研磨很强吧?他是全国第一二传手都认证的强,夜久前辈很强吧?他也是高中生中有名的自由人,在全国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可为什麽音驹这支队伍却整体上还是达不到那种强队所能震慑到其他人的那种感觉?”南弦柚问。
话音落下,他便自问自答地给出答案:“因为就是不强,就是整体的强度并没有挤进强队的行列里来,我们并不能做到人人害怕。”
南弦柚神色十分的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列夫感到有些沉重。
但是在沉重过后,又一股隐藏在心中正在燃烧着的火苗被彻底用一罐石油扬起熊熊烈火。
南弦柚其实很少给除了研磨和小黑以外的人讲过这些话。
之前是觉得没有必要去讲,后面是觉得和他们讲了估计也理解不了这其中真正的意思。
毕竟大多都是单细胞生物,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和他们讲这种绕来绕去的东西,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的去练习扣球要强得多。
但现在有了这种空余的时间,他觉得他还是需要和他们讲一下的,让他们看到那血淋淋的、残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