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林,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她刚叫完我的名字,后面那句问话就开始哽咽了,问完之后双手掩面开始抽泣起来。
卧槽,我该怎么办,这超出了我的处理范围啊。
可她哭得实在太难过了,我一时心软,忍不住伸手把她的肩膀搂了过来,让她靠在我肩上。
“梅梅,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一些。”我这么安慰她说。
等她哭完,她耸了耸鼻子,跟我倾诉起了她的委屈。她的村支书老爸和老村长爷爷,从小就是重男轻女。
她弟弟初中复读一年,高中复读两年跌跌撞撞考上一个本科。
而她呢,差8分上本科线,求了爸妈很久想复读一年,可他们连犹豫都没有就拒绝了,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早点出去打工才是正事。
她只能去上了一个一流的专科。
在农村活蹦乱跳的她,进入城市之后,渐渐变得敏感,不自信,觉得处处不如人。
她的大学成绩其实很好,英语过了专八。但她想考本科的时候,她家里又逼她尽快出去打工。
当她说到她3000的底薪,还要给她弟弟1500的生活费时,我真的一句国骂脱口而出。
她说她刚开始工作时特别不顺,总觉得融入不进社会。
之前她试过去做翻译,英语专八的她其实挺有优势的,可工资太低,加班又多,撑不下去。
这回进了美妆公司做外贸销售,面对的是外国客户。
她说,她其实都准备好了,一开始知道该怎么说,提前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那些句子。
可一到真正谈的时候,整个人就开始汗流浃背,说话也结结巴巴。
她苦笑着说:“脑子里是流利的英文,一出口就是灾难。”
公司竞争很激烈,每个月销售倒数第一名,都要接受一些我觉得是人格侮辱的惩罚——比如钻桌子、当众骂自己、唱尬歌那种。
她的主管因为顾及到熟人介绍,加上也看得出来她性格敏感,就没真让她受罚。
但同事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他们不会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低着头说,“我不想拖累别人,可我真的很努力了。”
“你下次谈客户什么时候?”我问她。
“明天上午就有一个。”
“我明天上午没课,我陪你去,我英语不如你,但我胆子大。”我哈哈哈笑着,其实我有课。
但我确实不愿意看着这么一个没什么过错的女孩,前途一片黯淡。
她这时候好像突然发现我搂着她一样,脸色唰地一下就红了,我也赶紧松开。
“你……为什么要帮我啊?”她低着头,小声问我。
我这时候却退缩了,没有选择此时此刻最合适的答案。虚晃了一枪——
“嗨,这不老乡嘛,我怎么忍心看你在这边拿着这点工资呢。”
那天晚上回去,我就气得打了个电话给我爹,劈头盖脸地痛斥了村支书那一套重男轻女的行为。
“人家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拿着三千底薪还得贴一半给她弟弟!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电话那头我爹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语气轻松地说:“行,我找时间跟村支书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