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木偶摔在地面,四分五裂。
楚若映像愤怒的小兽大吼:“每次都是这样,你不喜欢才轮到我!我讨厌你,楚若羡,我讨厌你!如果家里没有你就好了!”
吼完后,她没再看楚若羡一眼,头也不回跑了。
没过多久,楚若羡被大傩接去亲自抚育传授傩术,每个月在家呆的时间只有几日。
家里的条件肉眼可见好起来。
家里只剩小女儿,父母的注意力渐渐回到她身上。
楚若映在本家几乎能横着走,偶尔惹出乱子,也会有人在背后很快为她摆平。
唯一不顺心的,就是父母还是时不时拿她与楚若羡比。
分明她的傩术也学得很好,在同龄一辈中算佼佼者。奈何楚若羡像天上月亮,把启明星都衬得黯然失色。
随着年龄增长,楚若映不像小时候那样幼稚,没再和楚若羡明面上针锋相对。只是背地里一直暗暗较劲,想把傩术学得更出色。
楚若羡初一、十五以及月末都会回家住一天。她总穿着色彩沉重的衣裙,面容淡淡,看不透在想什么。
同住屋檐下时,两人的交流也不多。楚若映对她的情感很复杂,一方面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另一方面是艳羡嫉妒的目标。
偶尔,楚若映也会想起小时候那段亲密的日子,想起楚若羡以前是很温柔爱笑的性格,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裙子。
一切的转折发生在十五岁的某夜。
初一夜晚,楚若羡在家住。
楚若映和同龄朋友去山上烧烤,玩到快九点才回家。有人偷了家里酿的果酒,味道甜滋滋的,她多喝了两杯,偷摸回到家的时候走路都重影。
于是,她开错了门。
开成了隔壁房间,楚若羡的门。
屋里点着灯,少女长发挽起,高领盘扣上衣解开,侧身坐在床沿,露出雪白后背,以及后背上新旧交错的伤口。
她正在上药,拧着眉头,将药膏熟练抹到伤口上。
听见开门声,楚若羡立刻掩好衣服,面容冷淡瞥向门口:“找我有事?”
楚若映的三分醉意完全没了,张了张口,声音艰难从喉咙挤出:“你、你背上……”
“不小心弄的,我要休息了。”楚若羡把她往外推,说完就关门。
楚若映用手抵住门,挤入小半边身体,声音忍不住提高:“怎么可能是不小心……唔唔!”
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楚若羡将她拽进房间,把门掩上。
“小点声,爸妈睡了。”
楚若映盯着她,心里冒出恐怖猜想,“是不是……是不是大傩?”
烛灯爆开灯花。
楚若羡避而不答,只说:“你当没看见,别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爸妈。”
楚若映眼眶发酸:“我都看见了,我要怎么当没看见,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呀!”
楚若羡沉默不说话,逼得楚若映动手去扯她的衣服。
姐妹俩在屋子里拉拉扯扯,本就没系好的衣服被扯下半边,露出刺眼的伤痕。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楚若映看见伤疤上面新伤叠旧伤,眼泪忍不住往下掉,“你能不能说句话!”
楚若羡沉默拽起衣服,擦了一下她的眼泪,“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哭什么?”
“因为你是我姐!我要去找她问清楚,凭什么这样对你!”楚若映气得跺脚,在屋子里左右看,抄起一副傩面就要往外跑。
楚若羡拦在门口,如同门神。
姐妹俩用眼神对峙半响,楚若映眼眶通红:“大傩为什么要这样啊,你那么聪明,学得又好!”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想,她的姐姐都没挨过爸妈的打。
楚若羡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她是大傩,我做的不好,当然要被罚。”
“你要是心疼,就来帮忙。”她弯了弯眼睛,坐回床沿,露出后背交错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