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明夷会问她那是什么意思。
谢书藜则大方一笑,拿团扇重击弟弟额头,“你还小呢!懂什么!”
……
思绪回转,一碗粥已经被消灭殆尽。
见谢明夷捧着金碗怔怔出神,谢书藜笑道:“夷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这次刺杀虽没伤着筋骨,却将你的一魂一魄都吓走了?那我和父亲难道要像人家说的那样,跑去银屏山叫魂,把你给找回来?”
谢明夷失笑,摇摇头,把碗递给一旁的紫鸠。
他看着沉默寡言的紫鸠,突然想起什么,忙道:“那天张德福说,娘娘有好东西要赏我,不知是什么好玩意,竟还藏着?”
谢书藜故作惋惜,对着紫鸠玩笑道:“你看看我这弟弟,原先是个多好的孩子,夏能扇风冬能生热的,现在却成了什么样子?一个小财迷,成天光惦记着我的那一亩三分地。”
紫鸠微微一笑,“娘娘若不说有宝物,只怕公子是不会登毓庆宫的门。”
谢明夷脸上一热,他干笑两声,“我只是怕,我一个外男,天天跑后宫来做什么呢?更何况爹说了,叫我不要随便来拜见娘娘,娘娘怀胎不易,需要好好静养。”
谢书藜和紫鸠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夷儿,爹那是哄着你玩的,除太子外,十几个皇子都在后宫,多一个你能冲撞了谁?不过是他怕惹得皇上猜忌罢了,他啊,就是过分小心了。”谢书藜解释道。
“更何况现在皇上中风,宫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哪里管得来那么多事,你只管进宫就是,何需在意那么多。”
她摆了摆手,紫鸠便会意出去了。
谢书藜转而又轻声说:“姐姐一个人在这儿,日子实在是难熬得很,你若不来,我真要郁闷死了。”
这番体己话,说得谢明夷心里暖暖的。
他连忙保证道:“日后我一定常来入宫陪伴娘娘,只望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瞧瞧你,从哪学来那么多装腔作势的话,方才还哭着说怕见不到姐姐了,现在又一口一个娘娘的,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不用再装了。”
谢书藜佯装生气地皱眉。
“叫姐姐。”
谢明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耳根发烫,声音细若蚊蝇:“姐姐。”
谢书藜逗他逗得很满意,又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这次你的马车突然失灵,将你拉得脱离了队伍,绝不是意外。”
谢明夷心头一紧,嗓子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其实他也有此怀疑。
但他想不出别人要刺杀他的理由,不是没有理由,而是在这个巨大的话本世界里,他的价值不在这里,而只在死于主角刀下。
话本不会安排一个小喽啰被刺杀的情节,除非……被刺杀的是大反派。
陆微雪早有察觉,所以在孟怀澄一行人去找他时,便轻易地将马车让了出来。
如此想来,便是再合理不过了。
谢明夷又想起那个黑夜中模糊的身影,问道:“我是怎么获救的?”
谢书藜皱眉,回想了一下,“是一个姓贺的书生第一个发现了你,他找到你,其他人也顺理成章把你找到了。”
“贺维安?”谢明夷问道。
“对,当时你的情况不明,他们来禀报的时候,确是说了那书生的名字,但我没记清,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认识他?”
“认识……他是我的朋友。”
谢明夷想了想,确实不知道该给贺维安定个什么身份,只囫囵过去。
谢书藜道:“夷儿以前不是看不起这些书生,嫌他们身上冒着股酸气么?怎么,这个贺维安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咳咳……那是之前不懂事。”谢明夷垂眸,掩盖了他因撒谎而导致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