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广野看了黄自立一眼:“锦衣卫和东厂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凡事以和为贵,这件事你做得对。”
黄自立松了口气:“有赖大人平素教诲。”
曹德忠道:“孙大人与这伙人起了冲突,姚宏不翼而飞,孙大人生死未卜,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是否与赵一航有勾连,甚至那伙神秘人是否就是赵一航一伙,这一切只能等孙大人醒了再说。不过怡香苑中发生的事情,下官倒是有些想法。”
“说说看。”方广野后背贴向椅背,两手环抱看着曹德忠。
曹德忠道:“引起我怀疑的是下官手下的一名小旗官,他叫于四,负责看守转运医馆的伤者,其中最先受伤的便是与姚宏在厢房之中饮酒的百合和她的丫鬟小草。这两人苏醒后,于四进行审讯,其中一节提到姚宏追击两人之时,小草曾因疼痛而呼叫。此描述与另一名伤者的陈述存在差异。”
方广野眯起眼睛:“说下去。”
曹德忠道:“那名伤者在案发前与同伴在隔壁厢房吃酒,席间尿急如厕,据他说从出门到遇袭之间,并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方广野疑道:“他不是喝了酒吗,可当真听清了?”
曹德忠道:“这件事令下官生了疑心,却并未真个确定,不过下官又想起初见百合和小草之时,两人倒在厢房之中,浑身鲜血淋漓,伤势极为严重,下官那时只想到救人,其他并没有多想,可是事后于四回报,经郎中验看,两人一个伤在后背,一个伤在手臂,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伤处。”
黄自立眼前一亮:“避开了致命伤?”
曹德忠赞许地看他一眼,这人迅速把握到他话中的重点:“正是,虽然看着唬人,但其实并不致命。两厢叠加,不由下官不怀疑,这百合和小草身上确有疑点。”
“嗯?”黄自立反应很快:“这么说姚宏也有问题?”
“什么?”方广野皱紧了眉头。
曹德忠深深吸了口气:“既然百合和小草有问题,那么姚宏作为下手的凶犯又如何脱得了干系?也许他才是本案的关键。”
方广野疑道:“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曹德忠道:“因为只有如此百合和小草才能脱身。”
方广野彻底糊涂了:“伤了两人,是为了让两人脱身?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黄自立眼前一亮:“大人不妨这样想,如果不伤这两人,便没法脱身,事情是不是就容易理解了?”
曹德忠松了口气,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黄自立已真正了解了他的想法。他先前的陈述中一直捎着黄自立,便是要与黄自立绑在一起,荣辱与共,唯有此这位黄大人才会甘心情愿地办这案子。
方广野看看曹德忠,再看看黄自立,被两人的对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