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某些长年累月遗留下来的思想,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甚至乎,会迫于家庭的压迫、亲人的压迫、谣言的压迫,遏制自己的本能,转而变成同化的笼中鸟、卑劣的加害者。
最终自以为,高人一等。
而显然,面前的这位母亲并不是这么想的,她的本能,胜过了那些压迫。
“好好好,都听你的!”
一旁的老大爷连连点头应承,生怕她再起什么情绪。至于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见状,怀着孩子的妇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小声的啜泣着。
同样的,激动的情绪也稍有好转,啜泣声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交谈声已止,鹿可也从其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但对于两人提起的小女孩,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又奇怪的感觉。
四岁的小女孩
称得上是小女孩的,似乎也只有之前那个被农村妇人药晕了准备拐卖的那个小女孩了吧?
看着身形的大小,也像是三四岁的年纪。而她柔顺靓丽的长发,身上穿的公主裙,都不是普通的家庭给予的,必然有人为其倾注了关爱。
比如,母亲
难道这两人,真的是同一人吗?
怀揣着疑虑,鹿可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身后那排两人的衣着,干净整洁,鲜少有泥土的痕迹,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模样
尤其是那妇人,脖子上还戴了一条金项链,虽然被衣领挡了一大半,也能看到一颗镂空的金链球,价值不菲。
如此小有薄产的家庭,在加上母亲的爱护,穿上一件公主裙,倒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会是同一人吗?
小女孩的名字,鹿可并不知晓,但她的画像,却是有一幅。只是画像上的小女孩,面容苍白、形同诡异,合身又精致的公主裙已经被鲜血染透,艳丽到诡谲再加上身后的那些残垣、断肢
若是当场把画像拿出来,怕是要吓坏了这位再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产的妇人。
情绪激动之下,一不小心小产了,在简陋的又不能中途停车的列车中,相当于一尸两命。
至于其他的物品凭证,鹿可本来是有的,就是那根有透明玉桂狗挂件的粉色头绳。
但那根头绳因为循环的原因,早就不见了踪影,她即便是想拿出来给对方瞧瞧,也做不到了。
就只有头绳的样式,她记录的文字里,详细地描绘过。
想到这里,鹿可索性就拿出了记事本和笔,先是记录下了老大爷和孕妇身上发生的事情,接着又寻了空白的一页,仔细回想着头绳的样式,用笔勾勒着轮廓,简单的画了一张画。
她虽然没有系统的学过绘画,但是简单的画个头绳还是可以的,可惜对于小女孩的画像,难度超纲的情况下,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画着头绳的画,必然不可能直截了当的递到孕妇的面前,说不定还要误认为自己是来接头索要金钱的绑匪,鹿可决定找个时机,让这张画无意中的掉落在孕妇的面前。
后排两人的对话已经告一段落,并迟迟没有再发声的迹象,只是一人在小声的啜泣,一人在不断地叹气,光是听着,都觉得十分的愁苦。
又继续坐了一阵,确定二人不再有交流之后,鹿可将目光落到了四号车厢的其他乘客身上。
这才发现,不仅是当初的农村妇人和小女孩,就连陪她一起的那些疑似同伙的家伙,似乎也没有再出现在这列车之上。
列车好像进入了下一个进程,但又好像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确定四号车厢没什么可疑人员之后,鹿可站起了身,在列车上溜达了起来,从四号车厢到二号车厢,又从二号车厢到了七号车厢。
差不多该是午餐的时间了,也是和其他人交流信息的时间了。
鹿可走入了餐车车厢后,就找了个角落里的餐桌坐了下来,等待着其他玩家过来。午餐则是取了一盒系统背包里的盒饭,放在了一边但暂时没有开动。
上一次的循环里,午餐时间的列车发生了蟑螂事件,仅管厨师一口咬定是那个男子贼喊捉贼,为了不付钱或者讹点钱,故意带了一只死蟑螂,扔进了汤里,但对于厨房的食物,玩家们还是敬谢不敏了。
十一点半左右的时间,在另外几个车厢的岳青峰、谭苏木、诸离三人,也陆续来到了餐车,迈步走到了鹿可所在的餐桌,坐了下来。
“有什么发现吗?”玩家们刚一聚集,岳青峰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承担了观察孕妇任务的鹿可自然也没瞒着,开口道:“我听到,孕妇和她身边的老人,是公媳关系。老人家有些重男轻女,家里有个四岁的、名唤朵朵的小女孩失踪了,正准备坐车去找孩子的爸爸。”
听到重男轻女时,谭苏木就轻啧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几番变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女孩?”岳青峰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点,思量着说道:“真是巧了,文字记录里提到的小女孩,似乎也是差不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