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的面包房,或者说,各自提t前去诊所的附近蹲点,只是,大家都知道诊所的位置吗?”面包房的位置在小镇的中间地带,离诊所的位置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
“我在家里的羊皮纸的地图上看到过标注,但还没有去过一次。”即使是在黑暗里,霍桑桑也是小心地举起了手。
“我自己过去。”李良伟一如既往的冷硬,话说得也很简短:“在诊所前会和。”
铁匠铺在小镇的北边,离格恩医生的诊所很远。
“我我可以去面包房,和你一起吗?”瞪圆的杏眼在黑暗里反着光,霍桑桑犹豫里一会儿,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当然可以。”鹿可没有拒绝。
“那应该不介意多我一个?”凉凉的目光扫过了娇小的霍桑桑,诸离不着痕迹的蹭到了鹿可的身边,压低着的嗓音,多了几丝成熟的磁性,又带着清泉的叮咚与幽静。
鹿可不自在的挪动了下身体,同样低声说:“那就一起吧,提早些,去诊所还要不少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左右就该出发了。”
决定好了一切,酒馆的周围也安静了很久,闻潇先是试探着拉开了大门,见四下无人,才催促着在屋内的六位玩家赶紧离去。
诸离自然而然的和鹿可走在了一起,庄承和邓怀远两人本就是结伴而来,自然也结伴回去,剩下的李良伟和霍桑桑两人,也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纵使是深夜,每一个人都不自觉的压低了脚步声,警惕得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等到鹿可回到了自己的面包房,诸离紧也没有停留,简单的告了个别,就径直离开了。
虽然他不需要睡眠,但是某人,已经困得很了。
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再次回到了自己熟悉又陌生的面包房,鹿可摸着黑,随意的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背靠着墙壁,就感觉到了浑身上涌的疲惫,不止是精神,也包括是身体。
她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才取出了藏在身上的空白羊皮纸,即使是在黑暗里,羊皮纸也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哪怕是白日里试了火烧和浸水两种手段,也没有看到什么只言片语。
真的只是空白的纸张?
那又为什么要细心珍藏呢?
甚至藏到了床垫的里面!
一张白纸,又何必要藏起来,大大方方的摆在明面上,都没有人会管。越是这般小心翼翼,鹿可越觉得里面藏了巨大的秘密。
回想这几天迷迷糊糊的梦境,鹿可第一次有了想去二楼卧室的单人床上入睡的念头。不管是在一楼还是二楼,不管是靠墙睡,还是趴桌上睡,诡异又记不清的梦境始终缠绕着她。
与其睡得腰酸背痛,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好过一点?她倒要看看,原主人究竟要干些什么。
把手里的羊皮纸塞进了怀里,鹿可脱掉了外面罩着的黑斗篷,摸索着楼梯的方向,顺着台阶小心翼翼的走上了二楼。又顺着右手边的墙壁,即使是在黑暗里,她都没有看一眼墙壁上的绘画,摸着墙壁就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房门的一瞬,就将自己手中的黑斗篷扔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了梳妆台上,也盖住了那面镜子。
随后鹿可就摸索着墙壁边缘的吊灯的开关,一下子灯光大亮。在这个四面都是墙的二楼,一点都不用担心房间里的灯光会倾洒出去。
眨巴了几下眼睛,适应了卧室的强光之后,便关上了房门,但没有上锁,就在她整个人也即将躺倒在单人床上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鹿可站稳了身体,走到了梳妆台前,悄悄掀开了上面的斗篷,露出了一条缝隙。
狰狞的面容透过缝隙显露在她的面前,似乎是没有改变。鹿可加大力气,将覆盖着的斗篷挪开,露出了完整的一面镜子,也看到了第一晚看到的可怖面孔。
镜中的脸,随着鹿可的动作而动作,好像就是她。但皮肤上完全不同的触感,又告诉鹿可——那并不是她。
而且。
那张脸上的伤疤和脓疮,相较于之前,似乎更溃烂了几分。
是因为没有喝“圣水”,也没有去教堂祷告吗?
细细打量了几番,鹿可只觉得身上的疲惫感更甚,仿佛是身体在叫嚣着让她休息。重新将斗篷完完全全遮盖住了梳妆台上的镜子,她的身体才向后一倒,直接摔在了单人床上。
好在床垫很厚,床铺也很软,只是几个呼吸间,鹿可就保持着摔下去的动作,瞬间进入了睡眠。
快得不可思议。
这一次,梦魇同样也快速的缠绕住了她。
紧闭着的眉眼,明显并不安宁,神色也有几分痛楚,明明是并不太热的季节,也没有盖着床上的薄被,细细密密的汗珠还是从鹿可的额头不断地沁出,又顺着额头坠入进了她的发丝里。
粘稠又滚烫。
亮着白光的房间,温度也陡然提升,就连天花板上的炽热白光,逐渐也变成了橙红的模样,仿若燃烧着的火焰。
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七点多,也是副本的第四天。鹿可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的衣服、以及她的头发丝,都是湿漉漉的,氤氲着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