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介凡人,何来认得,离离喝完甜汤,将瓷碗交还给她,“不用了,怎敢劳烦师母。回头师尊说我呢。”
幽婼接过,垂眸看碗底,“你喜欢喝?那下次我再送来。”
离离还想拒绝,又听她说:“他是我的一位旧友,都是大宣人。我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办法,你且试试。或许有用呢?”
怎么可能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有饮不尽用不完的“碧云天”、“寒烟翠”。
但孙诸似乎并不讨厌这位凡妻。
离离抿唇笑,“那好,多谢师母。”
幽婼回以一笑。揣着瓷碗,裙裾缓缓,消失在小路尽头。
离离看着她离去,心思流转。
看着倒是个不错的女子。
可终究是个凡人。哪里配得上修士?孙诸或许是见她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吧。
……
萧清影仍住在旧洞府。
回来之后,孙诸本想让她住到三重门。
毕竟她是内门弟子,而孙诸也说断不可能让大师姐居于偏远。
萧清影却拒绝了,她喜欢这个洞府。
因为这里有绮罗和君恒的痕迹。
直到现在,她想歇息时,都会到小密室中。
有时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睡着了。
修士眠少,根本不需要睡觉,闭目养神就是。她却睡了整整几日几夜,纵然梦久缠绵,人感疲倦,却十分饕足。
她的梦光怪陆离。
既有与绮罗、君恒在一起时的记忆,也有故人的。
薄病酒。
将他彻底封印后,这名字竟变得难嚼起来了。
自他之后,萧清影再没见过跟他一样不着调的人。
李文青算一个,前几日她还见过他。吹嘘他是如何在大宣躲开混战,一路苟到最后。
萧清影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便走了。
她并没从李文青身上看到薄病酒的影子,反倒开始觉得,薄病酒也没那么不着调。
昔日他“勾引”自己的行为在此时也变得好笑起来了。
只是耀武扬威,张牙舞爪,并没做什么。
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似乎没那么讨厌他了。
想到那时的疑点,薄病酒与魔尊有什么关系?
薄病酒……是魔尊吗?
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管薄病酒是不是魔尊,她都已“杀”了——或“彻底封印”也罢,此人不可能再现世。
正如魔尊也不应出现。
云海漫漫,星月高悬。
萧清影看了一会儿云上翻腾的飞鸟,转身走入密室。
洞府的禁制却动了动。
持续不断,定是有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