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尉鸣鹤闻言,有一分惊讶。
“陛下请看。”韦才人示意宫女将缸子的手背翻看,上头有两道新鲜添上的伤疤:“这两道伤痕并列,一长一短,很像是被老虎刺的树叶所刮——嫔妾恳请陛下令太医检查,看着伤口处是否有老虎刺树叶独有的小尖刺。”
“据嫔妾所知,从冷霜馆到上林苑后门极近,要是抄近路过去,大概率会经过一片老虎刺树丛。”
尉鸣鹤一使眼色,元子立刻就去请马太医。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尉鸣鹤望着韦才人的目光略变,不再如视物一般。
“才人观察敏锐。”谨容华端和地赞了一句,手中的帕子不知何时变皱了许多。
她在心中咬牙切齿:因有福醉倒,缸子是泼水人之事,除了她安排的人外,应当无人知晓。如此阻挠调查进度,为的就是给霁月轩那儿拖延时间。
谁知韦才人生了一双利眼,竟立刻瞧出不对。
不对,还要怪缸子,做事毛躁,才蹭了老虎刺。
韦才人抬起眼帘,又指着鱼牙绸道:“陛下少用帕子,应当不知,这鱼牙绸颜色虽鲜亮,却难以保持长久,每月务必洗护才能保证亮眼。”
“而这鱼牙绸颜色暗淡,边缘有磨损,可见使用之人并不懂得如何养护,持续用了好几个月才导致如此。”
“陛下,韦宝林既然喜爱这帕子,就必定不可能这样对爱物。”
“所以说,韦宝林道手帕丢失三月有余,是较为可信的。”
尉鸣鹤不自觉地点点头:“你说得有理!”
就在此时,缸子忽地抬起头,对韦宝林道:“主子,所有事情都是奴才做的,您放心!”
说罢,他就大力挣脱钳制,直直地往韦宝林身边的柱子上撞去。
第90章落水(五)只要朕想要查,就没有查不……
第九十章
韦宝林见缸子要往自己这边扑来,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去。
惟韦才人恨铁不成钢地斜了眼自己这个异母妹妹,上前要拦住缸子——要是这个人死了,那她们整个韦家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然而韦才人到底是闺阁女郎,力气并不大,只堪堪拉过缸子的衣袖。
自己险些被拽到。
这危急关头,元子一下扑上去,将缸子整个人压住。
不过还是让缸子磕了头,额角生出骇人的淤青,整个人晕了过去。
谨容华见状,手中皱巴巴的帕子松开了些:还好,虽说缸子被提早揭露身份,可事情到底发展顺利。
有缸子这一撞,陛下必定怒上心头,令尚刑局审问。
那接下来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韦氏姐妹不过是捎带着拖下水罢了,重头戏还在后面。
想罢,谨容华小心觑了眼尉鸣鹤,果见帝王脸上覆着阴沉乌色,似有暴风雨来临。
“没想到此人还是个忠仆。”尉鸣鹤目光扫过缩在一旁的韦宝林,又在正殿中淡扫一圈,唇角勾出一抹嗤怒:“将他抬去尚刑局,告诉闫旺,朕要他半个时辰内,审出背后之人。”
“要是做不到,朕赐他去乱葬岗住!”
尉鸣鹤说完,微抬下颌,点着元子:“你跟着去,一旦有了背后之人的线索,将相关人员全都带来!”
元子忙不迭点头,一边说陛下放心,一边让
两个大力宦官抬起缸子,小跑着去尚刑局。
也不知是闫总管的手段了得,还是缸子生性软骨头,半个时辰才过去一半多,元子就带了消息回来。
“瑜才人?”尉鸣鹤长眉一挑,显出几分诧异。
他点过瑜才人,记得是个秀气温懦的女子,处事很安分。
尉鸣鹤挺喜欢和瑜才人说话的,尤其是问些慕容氏族里的八卦事情。
而且瑜才人的父亲,算是难得没步入党派之争的慕容氏人,早早就分了家,素日进言亦颇有道理,对得起朝议大夫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