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声。
她走过去掀开里间的帘子,空空如也。
许芜言又在房前屋后找了一番,也没发现他的身影。
她自己一个人坐下来吃饭,突然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之前吃饭的时候有娘和许乐陪着,虽是粗茶淡饭,但有娘的慈爱和乐儿的童真,每顿饭都吃得有滋有味。
娘和许乐去了姨娘家这些时日,陆庭墨一直陪在左右,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绝对有最佳劳模的风范。
眼下,她想去渭县开一间养生铺子,租房、装修、招呼客人、后厨加工、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她一想到这儿,倒真希望陆庭墨是真的失忆了,能安心陪在她身边和他一起创业搞钱。
一直到晚饭时间,也不见陆庭墨的身影。
临睡前,许芜言又进里间看了一眼,还是空荡荡的。
也没留下个字条,也没言语一声,就玩起了消失术,谁前几天和我说,必须时刻和他呆在一起,保护人家安全了。
许芜言躺在床上嘀咕了几句,就陷入了混沌之中。
次日,晨光未至,雨声先行,雨点儿噼噼啪啪抽打着,像有人用钝刀割一块旧布,许芜言蜷在被窝里,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这雨声有些烦。
忽然一声厉喝刺进耳中:“退下!”这一声来得突兀,竟比那雨声还扰人。
许芜言勉强睁开眼,屋内尚暗,她看不清说话的是谁,恍惚间有几个人影,在院前一闪,就消失在雨幕中。
她翻个身,眯上眼睛,还贪恋着被窝里的温暖。
突然间脑子一闪,一下想起前几天长巷里的黑衣人。
她猛地睁开眼睛,迅速起身,光着脚就往里间跑:“陆庭墨!你在哪?”
陆庭墨听见喊声起身往外走,许芜言疾步往里间跑。
他一掀布帘,许芜言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怀里。
陆庭墨的手臂停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一下。他想扶一下她颤抖的肩膀,又怕唐突;想退后一步,又担心她站不稳。
最终只能默默定在原地。
当许芜言感受到那坚实的胸膛,她知道自己安全了,心里的恐慌在一瞬间被冲散了。
她闻到一股儿雨水的腥咸,再抬头看看陆庭墨全身都湿琳琳的,有雨水从他发间滴落,他浓密的眉毛上蓄满细密的水珠,有几滴雨珠打在她脸上,丝丝凉意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迅速往后退了两步,脸颊倏地挂着两片红云,像宣纸晕开的胭脂,从耳根一路蔓延到颈窝。
许芜言稳了稳心神:“你跑哪去了?刚才我好像看见几个黑衣人,他们不能也是杀手吧!”
“你定是眼花了,哪有那么多杀手。”陆庭墨扯了扯嘴角。
“你跑哪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身上都是湿的。”
“我昨日闲来无事,去了趟渭县集市,想着给你买些甜糯糕回来,不巧的事,县里好像出了什么要紧的案子,通往十里八乡的各个路口,都设了关卡。我也只能在客栈留宿一晚,天一亮才往回赶。”
“奥!你快换身儿衣衫,我去给你煮些米粥喝,让你暖暖身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