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岱川背过身:“背你去医务室看看。”
“缓缓就好了,我应该可以自己走的。”
“上来。”
“哦。”
阮熹爬到程岱川的背上,他的手托着她的腿弯内侧,很轻松就把她背起来。
正是游轮里乘客最活跃的时间段,人来人往,她有点不好意思:“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程岱川竟然说:“管他们看不看见。”
阮熹说:“耳机的事对不起哦,我会赔你的,虽然没有你自己买的那么有意义了”
“别赔了,我还有新的。”
“是我弄丢的啊,怎么能不赔呢。”
“先别管耳机了,脚踝还疼不疼?”
“不太疼。”
“比昨天怎么样?说实话。”
“比昨天疼那么一点点。”
阮熹趴在程岱川背上,能闻到他身上的清香,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他步伐很稳,甚至在手机振动时,还能用单臂勾着她的腿弯,空出一只手给别人简短地回了一条文字信息。
这不是程岱川第一次背阮熹了——
上一次被程岱川这样背着,是高中时期。
那是炎热盛夏的某个周末,外面暑气重,石超约了程岱川和阮熹去他家里玩。
那天早晨阮熹起床,说不上来哪里难受,整个人恹恹的,懒得动弹,又实在不想辜负了石超的热情邀约。
石超的情况有些像留守儿童,父母常年在外地做生意,出现的次数比程岱川的父亲还要少。
石超一个人住,偶尔会有阿姨去打扫卫生,但还是很孤单。
阮熹坚持从床上爬起来,和程岱川一起去石超家里吃了麻辣烫。
她肚子不舒服,还以为是要到经期了。
程岱川他们问她怎么看着有点没精神,她都说没事,多喝点热水就会好的。
热水喝了半壶,还是难受,去个洗手间都要扶墙捱步。
石超瞧着阮熹:“熹子这样还是别去足球场了。”
活动计划有变,石超拉上家里厚厚的窗帘,提议放个电影看看。
阮熹从洗手间出来,客厅里一片昏暗,空调房冷飕飕地吹着,像野人居住的深山洞窟。
她摸黑回去,一头栽进沙发里,连片头的演员信息都没看完,就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阮熹感觉到沙发凹陷,也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的额头,不知晦朔地掀起沉重的眼皮。
程岱川垂着眼睑,神色凝重,掌心贴在阮熹额头上:“没发烧,哪里不舒服?”
石郎中(石超)捋着根本不存在的胡须,在旁边插话:“大夏天的,喝这么老多热水,肯定是中暑了吧?”
阮熹没力气打死庸医,只能用气声回答:“肚子疼。”
程岱川收回手:“要不要去趟医院?”
她那时不知道自己是阑尾炎,仍然认为只是经期前兆,腼腆地说:“真的没事的。”
程岱川似乎意识到什么,沉默一瞬,问:“还喝热水么?”
阮熹蜷起身体:“嗯。”
之前倒在凉开水壶里的热水已经被空调风吹得冷了,程岱川又去烧了一壶水。
电热水壶在茶几上“呼噜”“呼噜”地沸腾着,他把套在短袖外面的衬衫脱下来盖在阮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