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不干净……你会……”
他顿了顿,咳了两下,胸膛微微起伏。眼角抽动了一下,像是痛,又像是恨自己说不清。
“我……不是怕你做大……怕你……没命做完。”
“你……脑子太清楚……不该浪费。”
沉时安低着头,面色平静,但指尖悄然收紧。
他没有插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静静听着。
沉兆洪侧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黯淡下来。
“那年……砍伤……没人管,是她……扛回屋里……”
“只……一礼拜。”
他眼睛动了动,又像是在回忆,又像在挣扎语言。
“我……说了……不回。”
“后来……她……我其实……”
“认不出了。”
话到这里就断了。不是因为结束,而是他已经说不出更多。
病房内的空气静得沉重。那点语焉不详的碎语,像尘埃般散落,又慢慢拼成一个答案。
原来不是故事。只是误会。
一场无声的执念,一个本就无意留情的人,一条本不该存在的命。
这么多年,陈娟的执念,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以为的深情,不过是一场从未被承认的短暂停留。
疯的是她,狠的是他,错的是他的出生。
而如今,讲故事的那个人,也快讲不下去了。
沉兆洪的目光渐渐失了焦,呼吸也更沉了些。
他又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
“以后……靠你自己……别靠我,别靠谁。”
说完这句,他的眼睛终于闭上了,胸膛缓缓起伏,又慢慢归于平稳。
沉时安站在床边,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一场迟来的解释,断断续续地落下帷幕。
像是债清了,又像什么都没说。
他站了很久,直到监护仪的数字依旧稳定,确认对方还活着,只是睡过去了。
然后才悄无声息地转身走出病房。
病房门外,灯影静默。欧丽华不在,沉纪雯却依然站在那里,眼圈红着。看他出来,只轻声问了一句:
“他说了什么?”
沉时安想了一下说:“他说我可以做点别的事。”
她点点头,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