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岸一整排白色帷幕下摆着展台和装置艺术,有纸灯剪影,也有互动喷雾投影,孩子们在雾气中追逐打闹,青年情侣结伴拍照打卡。
沉纪雯戴着墨镜,看着远处一座巨大的机械孔雀缓缓展开羽毛。
“这些是学校学生设计的?”她随口问。
“好像是南洋艺术学院合作的项目。”沉时安站在她旁边,语气漫不经心,“去年是生肖投影,今年换成植物和动物了。”
“元旦之后还能保留活动,倒挺有人情味的。”
“是啊。”他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喜欢人多的地方。”
“偶尔来看看,也不错。”
她说着话,脚步往前挪了两步,站在一处水池边,低头看那些水汽在阳光下蒸腾。风从水面吹过来,她下意识收了收肩。
沉时安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薄外套递过去。
“别着凉。”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披上。
“明明是你带出来的外套。”她说。
“所以披我自己人身上,合理。”他语气平淡,几乎听不出情绪。
沉纪雯没再说什么,只是在边走边看那一个个装置,时不时低头翻一翻手里的活动手册。
她身上的外套有点大,领口落在她肩边,衬得她比平常看上去更瘦些。
沉时安低头看着地面,默不作声地往右边挪了一下,让自己的影子刚好盖在她的上。
走到水幕投影前的时候,灯光刚好亮起。
一个巨大的莲花图案投影在雾墙上,像慢慢绽开的光。
她停下来,看了好一会儿。
“小时候在庙里见过这种花。”她低声说,“妈妈说,莲花的根埋在泥里,但花开得干净。”
沉时安没有出声,只轻轻侧头看着她。
她站在水幕前,仿佛和人群都隔了一层,连呼吸都那么轻。
“你明天真要走了吗?”他忽然问,声音很轻。
“嗯。”她点头,语气没有太多起伏,“时间差不多了。”
“以后还回来吗?”
“当然。”她笑了笑,“还会来看你的。”
沉时安“嗯”了一声,垂下眼睛。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他手指蜷了蜷,指甲抠着掌心,压出一排淡红的痕。
两人沿着滨海湾边缘慢慢走着。
游人渐渐多起来,有情侣搂着肩,也有带着孩子的家庭。街边艺人开始架设设备,拉起手风琴,准备晚上的即兴演奏。
沉纪雯似乎看出他情绪不错,偏头问:“你最近是不是心情比以前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