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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神祭祀4(第1页)

与波澜起伏的春神祭不同,刑案司中总是一片阴沉,官员们阴沉着脸办事,犯人们阴沉着脸等待审判。

在刑案司地牢深处,崔伦缩在牢房的角落中瑟瑟发抖,口中还念念有词。看守的两个士兵站得远远的,丝毫不敢靠近,他们今天除了接到了来看守崔伦的命令外,还接到了一条警告,站远些活得久。

世人多是贪生怕死之徒,这两个士兵也不例外,看守这样的重刑犯给的银子不少,但是若真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又或是让这犯人伤了、死了、逃了,那这脖子上的脑袋都是保不住,所以遇上像崔伦这样疯疯傻傻的离他远些不要去刺激他,这样对于他们这些干活的下人来说还是一件美差,特别还得了上面的准允不用担心因为没有守在犯人身旁而受到责罚。

正当二人还在开着小差的时候,幽暗的走廊中走来了一人,地牢中灯光忽明忽暗,他们并不能确定是上面那几位大人,还是来劫狱,只得打起精神紧紧盯着来人。终于那人走近,他们看清了他身上刑案司的官服,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正是袁墨,袁墨走到二人身前,打量了一下他们和崔伦牢房的距离,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下去,这地牢空荡,若是崔伦看见他又口不择言,那这两小吏恐怕就性命堪忧了。

牢房中的崔伦似乎也感受到有人前来,原本焦躁的情绪稍微控制了一下,但是当他看到油灯下照映出的那张脸时,原本焦躁的情绪达到了顶峰,崔伦快速退到牢房的角落,看着走进来的袁墨瑟瑟发抖。

袁墨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站在距离崔伦几步远的位置,拿出了一个药瓶,打开塞子后一股淡淡的异香瞬间就充满牢房,崔伦闻到后原本焦躁的情绪却平复了许多,却在下一秒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向袁墨,仿佛刚刚对袁墨的恐惧已经不值一提了。

崔伦紧紧抓住袁墨的手,就像是波涛中抓住一根浮木一般,原本满口的胡言乱语,似乎在闻到这异香之后脑子也清晰了。

只是舌头好似因为太过激动说出来的话磕磕绊绊。“袁大人,袁大人,我求求你,你把药给我好不好,你把药给我了那些东西就不会缠着我,他们要我的命,他们已经要了我崔家上下几十口人的命了,求求你,你把药给我,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袁墨听到这话却只是将药瓶更加凑近崔伦的鼻子,却并没有将药交给崔伦,崔伦又是贪婪的吸了几口,但是这显然还是不足以满足他。

袁墨看着崔伦这般模样,心头顿时一股厌烦攀了上来,用力一挥手,将紧紧抓着自己的崔伦甩开,但好在崔伦刚刚吸入了不少药气,现在神志已经清明不少。

刑案司的牢狱毕竟关押的是朝廷命官,环境比普通牢房好了不少,桌椅板凳,烛火茶具应有尽有。只是崔伦因为进来时发疯,已经将这牢房破坏的凌乱不堪。袁墨也只得寻一干净的板凳坐下,今日这牢中只有他和崔伦二人,有些话一定要问明白。

“这根本不是什么药吧,最近货运司查获一桩走私安息草的案子,想必这也是崔大人最近怎么都买不到药的缘故吧。不过这购买禁药的罪名对于你崔伦来说,还是太小了。我们还是谈谈你说的跟在你身边的那些东西吧。”

此时崔伦已经恢复神智,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牢狱中空无一人,袁墨定然也是怕问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被旁人听了去,那么眼前这容貌与当年袁清有三分相似的人,恐怕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袁大人恐怕是误会什么了,我崔伦只是祭礼司的一个小小的官吏,我身边能有什么东西。想必是袁大人刚刚见了我那疯癫状吓到了,不错我确实是买了这安息草吸食,如果不吃的话,就会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但是这都是疯话,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说什么,这事哪能当真,你说是吧袁墨袁大人,陛下口中的袁卿。”

袁墨自然知道这崔伦是打算把轻罪给认下来,至少那些罪过就一笔带过,贪食安息草这一事对于崔伦来说罪不至死,但是若他真的承认了鬼月之事,那他必死无疑,但是他不想承认袁墨就算把这牢中的极刑都给他来一遍他也未必会说,若是等到他下次毒瘾再发,借机取证也会因为是非清醒状态下的供词,而不能作为证据。

崔伦看出了袁墨的忧愁,但是除此之外他却不能在袁墨脸上看出一丝焦急,就当两人这样耗着的时候,走廊中传来了脚步声,崔伦也是一松,只要有人来了,袁墨就不会再揪着这个事情不放,这次袁家惨案,自己虽然是嫌疑人,但也是苦主,虽然手上拿着剑,身上全是血,但是死的是他的家人,他根本没有动机,所以被收押刑案司的地牢主要也是为了保护。

袁墨想问出鬼月的事情,除非动刑,但是这样势必刑案司上下都会知道,甚至整个朝堂都会知道,届时只要自己多坚持一下,那些大人自然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说不好最后还能将鬼月这个独苗给拔了。

果然那脚步停在了崔伦的牢房门口,袁墨似乎早知道有人会来,起身对着来人恭敬行了一礼:“见过季大人。”

来人正是季执礼,季执礼看看了蹲在墙角的崔伦,又看看了袁墨,说到:“崔伦一案,涉及旧案,圣人要求彻查,并且派了二皇子协助查案,袁大人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崔家的案件恐怕会比我们想的简单,这次重点还是要放在当年崔伦屠杀鬼月家属一事,圣人的意思是最好能查出背后授意的人到底是谁。”

“为何?”

虽然季执礼隐约觉得袁墨对于今日春神祭的事不会一无所知,但是既然他现在当着崔伦的面问了,他也有必要让这个疯子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春神祭上出现了这家伙的谢罪书,圣人亲自过目,中间不少人也都看见了。”

果然此话一出袁墨的神情都没怎么起伏,反观崔伦现在已经面色煞白,嘴唇颤抖,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圣人要把那时的事情翻出来再查一遍,这些年不是都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吗?

看着袁墨淡定的应下后,崔伦此刻自杀的心都有了,可无奈随着季执礼和袁墨的离开,这牢房中桌椅板凳都被收拾干净,自己嘴里被塞上了防止咬舌的布团,手脚也被铐上,此刻崔伦正式从苦主变成了阶下囚。

袁墨与季执礼离开地牢一路无话,最终还是季执礼忍不住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袁大人,你似乎对于圣人要彻查崔伦一事并不意外?”

“季大人,花车一事袁墨今日刚将崔伦带回就听说,恐怕白纱呈递过程中过手的人不少,这事要想暗中调查恐怕难上加难,所以陛下索性就要求彻查到底。”

季执礼听后也是一惊,当时陛下同自己说:“季卿,这白纱从城墙上取下来,到现在拿在你手上,至少有不下十人看到,这要是再加上之前书写的工匠,安装的工匠,你觉得这事可以瞒多久?此事牵连重大,单由你刑案司负责恐怕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案就由周明志协助你们调查吧。”如此看来,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臣子难怪圣人喜欢,但若要深思,那些想法让季执礼后背一股凉意攀了上来。

见季执礼面上表情僵硬,袁墨也是礼貌的转移了话题,问到:“方才在牢中听闻季大人说此案由二皇子协助办理,这是?”

见话题转了,季执礼也赶快接上了话:“圣人说此案牵连重大,圣人让我负责彻查谢罪书一事,担心刑案司人手不够,便让二皇子带人协助办理。”

虽然这个理由足以让一个皇子参与到这个案件中,但是圣人明明知道这次崔伦会有这些遭遇,为何还要一定要加一位皇子进来,这其中会产生多大的变数,袁墨实在想不清楚。

说话间二人已经重见天日,此时正值正午,阳光带着暖意洒在人的身上,难免会萌生一些倦意,大案在眼前,待周明理来坐镇刑案司,他们恐怕是几天都没机会合眼,季执礼和袁墨此时也是默契道别之后,回房休息。

只是袁墨躺在榻上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圣人让二皇子来协助,想让周明志增加一些阅历,日后真要传位与他,不至于对于各司各属的工作一无所知。但为何偏偏要选这个案子,说到底恐怕还是对自己心存怀疑。

想到这袁墨长叹一声,呢喃道:“终究还是帝王无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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