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乖。”
温尔没动。
他继续说:“你愿意跟我说‘怕’,而不是自己扛。”
“这就已经,比我乖多了。”
谢丞礼话说完的时候,轮椅还轻轻晃了一下。
温尔靠在他肩膀上没说话,还在想他那句话的意思。她没立刻回应,指尖轻轻抓了一下他的衣袖,确认他不会推开她。
轮椅的靠背不高,她脑袋贴着他的脖颈边缘,能听见他喉咙里偶尔传出来的低声呼吸,还有血流过胸腔那种轻得听不出来节奏的声音。
她动了动,抬头:“叔叔阿姨有没有叫你回国?”
谢丞礼摇头:“没有。”
温尔视线扫过谢丞礼没穿拖鞋的双脚:“那脚呢?我记得你睡觉前说过,足托今天绑得有点紧。”
谢丞礼低笑了一下,被温尔话题的跳跃打败:“没感觉,不碍事。”
温尔靠回他胸前。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你有没有觉得巴黎的夜,比申城要静一些?”
谢丞礼点头:“可能是咱们住的地方静。”
温尔“嗯”了一声,低低笑了一下:“有时候还有点害怕。”
“小时候看的恐怖片都是欧洲的,住在这种房子里总觉得,窗户那边有布偶娃娃在看。”
谢丞礼没打断她,被唤醒了陈旧落灰的记忆,笑出声:“不过现在长大了,不会心血来潮在客厅灯火通明地打地铺了?”
“你烦。”
谢丞礼不再惹她:“要不要明天出去走走?”
温尔抬头看他:“去哪里?”
谢丞礼轻声:“附近有个公园。”
温尔想了想,点点头:“好。”
谢丞礼感受到她的动作,下意识抬手落在她后背上,很轻地拍了拍。
她整个人窝在他腿上,发丝蹭着他的下巴,有点痒,但他没躲。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小声问:“那……如果没关系了,我们是不是也能去迪士尼?”
“我听论坛那几个获奖者说,巴黎的迪士尼比东京的小很多,但很漂亮。”
“你……你愿意去吗?”
谢丞礼玩着她的发尾,看着她,认真地说:“当然愿意。”
温尔眼神动了一下。
她很快明白他在认真说,不是哄她。
“那要不要再去吃一顿法餐?我们上次那个没吃成,你还没尝过那个菜单。”
谢丞礼点头:“可以。”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温尔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谢丞礼抬手,指尖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以后,不许偷偷不吃晚饭。”
“你在房间里闷着的时候,我隔着视频会都听见你胃在叫。”
温尔一下子僵住,片刻后,埋下头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谢丞礼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