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看着拓跋卢之好像有所松动,他连忙接着双手紧紧攥住对方的手臂:“拓跋兄弟!”
“我若早知此事,必让徐士都血溅三尺,绝对不会发生援粮少的情况,从而影响你我兄弟的情分!”
“如今晋阳失守,我在这里,力羯朱宏和令狐义,必然将直逼秀容!”
“你看在我们兄弟的情份上,助我这一遭!”他眼底血丝密布,声音几近哽咽,掌心青筋暴起,似要将最后的希望都倾注在这一握之中。
拓跋卢之再次松开刘成的手,动作比先前舒缓许多。
他凝视着刘成,目光深沉如寒潭:“出兵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而不能匆忙,就此决战!”
“我部与幽州、平州援军皆以骑兵见长,若就这样强攻晋阳……”
他微微摇头,屋内的火光映得他轮廓棱角分明:“那并州坚城,城墙三丈有余,箭楼林立,仅凭骑兵,难有胜算。”
晋阳作为并州最大的城池,其刘成在此之前做好了,做好了,晋阳被围困的情况,所以他在那里囤了大量的军用物资,粮草,还有水源,即便被围困了,也能依靠内部的物资,从而固守个几年……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唯有北风卷着沙砾敲打着窗户上的声响,更衬出局势的严峻。
依然是李黎再次上前一步,衣袂在风中扬起:“拓跋将军不必忧虑。”
“依在下之见,令狐义夺下晋阳后,必不会固守城池。”
“他对我家大人,是恨之入骨,迫切的想为他大哥报仇,如今他拿下晋阳后,没有发现我家大人,那么他此时定会蛊惑力羯朱宏,趁势挥师秀容。”
“届时,我军可将战场引至旷野。”
“拓跋的铁骑与幽州,平州的劲骑联合作战,以机动性制敌,在开阔之地发挥骑兵奔袭优势,必能大破敌军!”
他语调铿锵,折扇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仿佛已勾勒出万马奔腾的决胜图景。
拓跋卢之眼底寒星骤亮,手指无意识叩击着狼皮座椅扶手:“你是说,他们会弃晋阳不守,反来攻秀容?”话音里带着几分将信将疑的锐利。
李黎执扇躬身,腰畔玉佩轻晃:“正是!”
“力羯朱宏或有顾虑,但令狐义此时早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
他折扇倏然展开,露出墨绘的雁门关地形图:“所以他必然,费尽心思,让力羯朱宏直扑秀容。”
“待他们远离坚城,正是我骑兵锋芒尽出之时!”
帐中火把被穿堂风撩得明灭不定,拓跋卢之摩挲着刀柄的动作渐渐转为有节奏的敲击。
良久,他猛地起身,皮靴重重踏在毡毯上:“好!传令下去,各部清点战马,囤积箭矢!”
“若令狐义和力羯朱宏真敢送上门来”
他抽出弯刀劈向虚空,刃风割裂空气:“我便让他见识见识,我拓跋部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