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忽然沉默,眼底翻涌的墨色几乎要将星图吞噬。
璇玑仙帝忽而轻叹,指尖拂过命盘边缘蛛网般的裂痕:"可他的灵魂已与大道产生共鸣,这份机缘。。。。。。怕是天命所归。"
"天命?”
天帝陡然开口,"此界不过是我等掌心的琉璃盏,纵是天命所归,也不过是盏中蝼蚁——本座捏碎他,比碾死一只甲虫还要轻易。"
"天帝可还记得,"
璇玑仙帝的声音突然低沉如暮鼓晨钟,指尖点向星图深处那团熟悉的赤金光芒,"初代仙帝是如何登临绝顶的?"
星图深处,与词宋如出一辙的金光骤然暴涨,"当年他亦是从修补大道裂缝起步,最终成就无上仙帝之位。如今这少年,或许便是此界的初代仙帝。"
天帝指节无意识地叩击九龙衔珠的扶手,鎏金冕旒在眉宇间投下细碎阴影。
腰间悬挂的八荒镇玉随着动作轻微震颤,映得他眸中星河明灭不定。
璇玑仙帝广袖翻卷间抖落几点碎星,纤长食指在虚空勾画出万界星图:"且不论他未来如何,单论他如今之举,便是在改变此界格局。我等虽已超脱此界,但根源仍在此处,他的举动,或许会影响到我等的命运。"
青铜香炉腾起的紫烟在二人之间蜿蜒,天帝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扣住宝座,缓缓开口:"那便派人下去,试探一番。若他识趣,便罢了;若不然,哼,就算他成为了此界的初代仙帝又如何?。"
璇玑广袖轻扬,殿外云海霎时翻涌如怒涛,:"不错,试探之后,再做定夺。"
“你说,我们派谁去试探他呢?仝釜可不是他的对手。”
“何须费神?”
天帝抬眸望向悬浮在穹顶星图,图中三百六十座帝陵突然同时亮起火光,“沉睡在帝棺里的妖孽们,也该出来透透气了——就挑那个以‘众生为刍狗’为道的家伙吧。”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鎏金瞳仁里倒映着棺中身影舒展骨节的画面,那是个浑身缠满锁链的男子,每一根锁链都串着凡人的头骨,“让这蝼蚁见识下,何为站在天道顶点,‘仙道至理’的天才。”
“可以,若是词宋真的能击败妖孽,那就邀请此子加入我们仙庭吧。”
天帝指尖叩击着鎏金扶手上的龙纹,突然冷嗤:"若他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者,当碎骨扬灰灭魂。此界有我们在,不需要另一个初代仙帝了。”
二人对视一眼,对于词宋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他们心中并无太多波澜,更多的,只是当成乐子,同时也是对未知的好奇。
毕竟,他们可是仙帝,天帝更是活过了漫长岁月,他见惯了太多天纵奇才的崛起与陨落,也见惯了太多蚍蜉撼树的壮举。
他们手中的刀太锋利,早已不知道麻木了多少生命,断灭多少天材地宝。
他们本就是凌驾众生的存在,天帝更是历经不知多少纪元更迭的老怪物。
那些妄图改写规则的狂徒,最终都成了淬炼天道的薪柴,他们又怎会在意蝼蚁溅起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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