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偏就对他这么狠心。
旁人伤了她欺负她,她总能原谅,对着她的母亲也是平和释怀,笑眼温柔,就连当初的沈砚,那么欺负她,她最后都不愿意他杀了沈砚。
为什么偏偏对他,这样残忍,这样狠心,这样不肯原谅半分。
云乔听着他问话,抬眸看向他,却以为他是问自己为什么安排了那女子伺候他。
卧房里安静的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云乔却觉似吵得她心烦不已。
抿了抿唇,声音低缓平静道:“那女子容色姣好,出身耕读之家,自幼也学了女戒,因家道中落才入宫为婢,家世尚算清白,她是未嫁女,我问过了,确是完璧,身子是干净的,想来你碰了也不必担心生出父不详的野种来……”
那正看着她,听着她言语的萧璟,原是心底怒火难压,强忍着听她言语。
却在她最后这句话吐出后,瞳孔猛地颤了下。
当年他说她与他私通在前,同陈晋私奔在后,即便身怀有孕,也未必就能确定是东宫的种。
时隔三年,她把这话,还给了他。
“云乔,我……”萧璟伸手紧握着她肩膀。
云乔不过眉心微蹙,他一瞬后却又反应过来立刻松了力道。
知她肩上旧伤,怕弄疼了她。
却忘了时隔三年,那里,早该不似当初重伤时那般脆弱了。
这三年来,她肩胛骨上的旧伤,她手臂上的疤痕。
以及当初,他说的那些,伤她至深的言语。
都成了他们之间,拔不出也不能碰的刺。
埋在骨肉里,被血色一日日浸染,稍碰一碰都要疼得人浑身颤抖。
宫里上等的伤药无数,送到她这里的更是不知凡几,但凡她好好用了,肩胛骨和手臂上定不会留下疤痕。
可到现在,三年过去,那两处的疤痕还在她身上。
萧璟清楚,她根本没有想过要让那两道疤痕消褪,她就是故意留下那伤痕的。
可萧璟不敢提起半句这事,只盼着她能淡忘。
也不敢碰关于三年前那些事的话,就怕她受了刺激承受不住。
三年时间,他以为她可以稍稍原谅他几分,稍稍忘记些从前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