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门前的车驾里,萧璟阖眸静坐。
车驾在往东宫的方向去,他耳边却不住响着,方才那长平侯府四公子等人的议论话音。
“撞在守卫的刀剑上,脖子上全是血,夜里瞧着跟鬼一样……”
“云娘娘入东宫的时候,瞧见的人都说美得似仙女般的人物……”
“听说,那位娘娘疯了……”
一声又一声,像魔咒一样。
逼得他心底说不出的涩痛。
好一阵儿后,车驾里闭眸的人终于掀开眼帘。
紧接着,外头驾车的宫人听到了主子的吩咐。
“改道,去山庄。”
他说过,只有人不死,旁的都不要紧。
这样告诉所有人,也这般告诉自己。
只有人不死,她就是再难受,也是活该。
甚至,就连要她死,他都是动过念头的。
无非是箭矢离弦那刻,终究是那股子不该有的惦念,占据上峰,让他到最后,没要她的命。
反而因为她的存在,受了棋鹰辖制,将陈晋和他们放了出去。
那时候箭在弦上,他真的也曾想让他们死。
放人的那瞬,他也想过,如果陈晋最后没有把她放在长安驿,而是扔在荒野路上,他哪里能有机会截防伏击棋鹰陈晋等人。
只怕真就要放虎归山。
再退一步,若是陈晋压根就不能寻机会制服棋鹰,反倒让棋鹰把陈晋和云乔都带回了漠北。
他又该如何。
只怕此后就是棋鹰借着她,不住地对他漫天要价。
只要他舍不得,棋鹰就能把她利用殆尽。
借此钳制于他。
即便他终究下不了手,可由着棋鹰杀了她,不也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