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伙计没想到这么晚她还没睡,愣了一下,想到隔壁房间的孟楼,还是急忙说道,“公子发热了,小公子您要不要出来看看。”
想到孟楼,容音的怒火又被勾勒出来,她冷着脸,“不去!”
厨房的伙计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一时间也有些六神无主,再看孟楼,面上红彤彤的,已经是不省人事的样子。他只能再次拍门,“公子,您还是出来看一眼吧,小公子烧得很严重,已经昏过去了。”
他拍门的力道咚咚作响,容音被他吵得心里烦躁,一把拉开门,“他发不发烧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大夫,你找我也没用。”
伙计愣了一下,容音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头发散着,月光照在她华美的脸庞上,看起来如女子一般。
“这……”伙计哑然,“小公子身边没有其他人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
容音皱眉,“这个时间,你怎么在这?”
“我是来收碗的。”伙计干巴巴地解释,“今天您虽然吩咐了以后不用给公子熬药了,但药材毕竟都在我那,不熬也是浪费了,您走后我便又熬了一碗给公子送过来,今天晚上便是来拿碗的。”
容音问,“他的药喝了吗?”
伙计愣了愣,“没有。”
他小跑进屋里,将药碗捧了出来,“公子您看看,他一口都没喝。”
“活该!”容音斥了一声,脸色更冷了,“药端到跟前都不知道吃,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光靠别人担心有什么用!”
伙计叹了一声,“公子您要是有气,等小公子醒了,是打是骂都可以,但现在他还发着烧,若是因此烧坏了脑子,这一辈子就完了。”
伙计跟孟楼本来也不算熟,只不过是来给他送过几次药,也见他练过一次剑,对他这种年纪轻轻却有一身本事的人心中很是钦佩,今日见他烧着,也实在是不忍心见死不救。
容音抿了抿唇,心中松动了几分。
孟楼毕竟是她的护卫,往后两个人还是要一同赶路,自己也还要靠他保护,他要是就这么倒在这里,四面楚歌,容音可真就是跑不掉了。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大不了,等到了江南,她便立刻让他离开。
想明白了,她的态度也不复之前那么坚决,她回到屋里,拿了一个几块银子出来,“我不方便出去,还要劳烦您请个大夫过来。”
伙计道,“您放心,离这里不远的城南坊就有一家医馆,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容音颔首,“多谢。”
伙计动作很快,不多时,他便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路小跑过来。
待到跟前时,老者气喘吁吁,“病人在哪,让我看看。”
容音领他进去看孟楼。
孟楼这间屋子和自己住的那间是一样的布局,不同的是,很多东西他还都没置办。房间中有一张床和一张榻,孟楼裹着被子合衣躺在榻上,老者走到榻前,奇道,“屋子里有床怎么不睡,非要躺到这里?”
容音站在一旁,没吭声。
孟楼脸色红彤彤,双眼紧闭,很难受的样子,老者不敢怠慢,把过脉后,又看了看他的后背,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身上怎么弄成这样?”
孟楼的后背一片狼藉,那条鞭伤,本来已经快要长好了,却因为他今日练剑,伤口又挣开了,周围的皮肤红肿,干涸的血糊成一团,看着极为可怖。
“他这是伤口复发引起的发热。”老者叹了口气,“年轻人,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老了可有罪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