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传来嘀咕声。
“怎么突然就拆了呢。这破楼立那好多年了,我以为要当古董呢。”
“是西门那个鬼屋啊。”
“嘭一声,整个楼全塌了。”
“我也听到了,瞬间变废墟。”
“本来就是废墟好吧,早该拆了,那地方阴森森的,太不吉利了。”
嘭一声。
塌了。
早该拆。
废墟。
饭卡攥在手心,方远默转身就跑。
下午还伫立的大楼,如今连门都识别不到。方远默浑身发抖,为什么要拆,为什么不说一声。
他的猫,还有狗。
方远默毫无方向,径直冲进废墟。
“喂。”身后传来声音,懒散的语气。
紧接着,是熟悉的哼唧声。
方远默屏息,转头。
陈近洲黑发凌乱,像奔跑而来。三花姐姐趴在他肩头,舌尖热衷往脖子上蹭。
柯基被陈近洲提溜着后颈,张牙舞爪,忽闪着眼睛,对方远默可怜兮兮。
方远默冲过去,抱下猫狗,搂进怀里。
陈近洲扯开舔湿的衣领:“被你饿的,差点舔掉我的皮。”
方远默蹭蹭眼角的湿热,倒羊奶和罐头喂它们,小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近洲并未逗留。
方远默起身,叫他:“学长,谢谢。”
陈近洲没理。
方远默拽住袖口,陌生的布料,带甜味的温度:“衣服,我怎么还你?”
“我洗干净还你。”男人跑乱的发丝还在方远默视野里晃动,“或者我买件新的给你?”
陈近洲插兜继续走:“不用。”
方远默喉咙颤抖,从未如此急切过:“那、你吃饭了没?我……我请你吃饭。”
胸口膨胀,装满突如其来的勇气,方远默喊他:“或者,喝奶茶也行。”
说完就后悔,献殷勤,像不怀好意。
可毫无回应,又无比挫败。方远默压低帽檐,嘲笑自作多情的自己。
“算了,他又不差一顿饭。”
方远默蹲下,揉揉怀里的猫,又去摸贪吃的狗。直到视线里多出双脚尖,发甜的味道近在眼前。
方远默起身,目光掠过裤脚、膝盖、肩膀,最后,发现了那张有距离感的脸。
领口敞开着,陈近洲衣领下空荡荡一片。他歪歪头,玩世不恭的脸:“方远默?”
当事人站直,像被老师点名:“是、是我。”
男人的眼神沉下去,有了丝在实验楼才能看到的压迫和吞噬感,对他说。
“做个交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