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安室透的命运偏移不会是那样的描写。
当时,里昂的描述里同样有“你伸出了自己的手”这样的句段,但同时,这段描述里也包含了,“阿尔卡那序号为1的魔术师,他是你旅途的开始,是你的第一位友人,是你最明亮的镜子”,这种比起描述,更像是评语的评价。
命运偏移的判词不会无的放矢,像是里昂这种特殊的、根本不会参与现实的角色,命运偏移就完全没有这种内容。
由此,唐泽很快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性……
“梦见我害死了你们。也害死了你,降谷先生。”
这些推理的部分,唐泽不可能将它说出口,只能抬起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甚至不止于此。
唯有在根本没有认识安室透的时候,唐泽就造成了他的死亡,却还是得到了降谷零的帮助和拯救,才会有如此奇怪的评语出现。
上次,降谷零的结局一定是悲惨的。
“现在的我是幸运的。我从组织的阴谋里活了下来,撑到了最后,被安排来东京,遇到了你们……对比起那些糟糕的可能性,如今的一切才是小概率事件。假如我没有撑住呢,假如我父母没有对抗住压力呢,假如组织因为某些原因,提前发现了真相……”
就比如,黑羽盗一的魔术事故。
那次爆炸后,黑羽盗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会不会当时他表演的地方,也是一个类似蓝色古堡、类似综艺的无人小岛,又或者美国岛、月影岛那样特殊的位置呢?
在X合金的刺激下,脆弱的世界壁垒可能直接出现破损,如果成为了被选中的魔术助手,当时近在咫尺的唐泽,一定是无法避免直接接触认知世界的可能性的。
那说不定会将唐泽的觉醒提前足足8年,提前到唐泽根本不了解状态,也根本无从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时候。
顺着这个逻辑向下推理,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能够预料了。
“……我会成为组织的爪牙。他们能给我刻录虚假的记忆,那一定就有办法进一步篡改我的人格,就算我自己不想,我的力量也一定会因此成为组织的利刃。”
即便不去设想8年前那个和如今偏差过大的发展方向,就说发生在京都的阴谋本身。
要是唐泽没有撑过那2个月的折磨和测试,那么组织就会拥有一个满数值的joker。
安室透、赤井秀一、水无怜奈……
这些因为拥有殿堂,脱颖而出成为了代号成员的卧底们,要怎么逃脱被无形的杀手猎杀的命运呢?
我是一切的起点,我是这所有糟糕转折的根源……
“我能靠着自己,调查出降谷先生在警校时的朋友,会轻而易举察觉你的真实身份。整个零组,有谁能逃开我的猎杀吗?哪怕不利用那些力量杀死你们,我本身就具备足够的杀手素质,我会比琴酒做的更好。不止如此,我还能得到诸伏先生的真名,牵连到无辜的诸伏高明警官……”
“唐泽,好了,唐泽。”安室透站起身,靠近过去,“先别说了。”
唐泽的语速越说越快,明显是再次陷入了情绪当中。
安室透是能听出哪个部分是唐泽真正的“噩梦”,哪些则是唐泽顺着那个噩梦向下推理的可能性的。
让他倾诉自己梦见的糟糕发展,可不是为了让他不断往最糟糕的地方去思考,然后陷入情绪自顾自崩溃的。
安室透抓住唐泽盖住眼睛和额头的手,动作稍显强硬地将它扯开了。
手掌下的蓝色眼睛没有落泪,但正在两眼无神地失焦,仿佛在凝视着他自己描述里那个可怖的未来。
“好吧,我得先承认,你的假设是很可能成立的。”
唐泽要是没有撑到今天,或者唐泽夫妇在组织的威逼利诱下有所动摇,那么这些耸人的描述都有可能成真。
“但我相信,就算是在这样最糟糕的可能性里,你最后也不会失败的。”
唐泽愣了一下,稍微从幻想的画面当中抽离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看见了什么,在你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经历里,又遭遇了什么,但我认识的唐泽是个不服输的家伙。”
盯视着唐泽的眼睛,安室透收起了刚刚那种温柔长辈的形象。
以卧底多年的精英搜查官降谷零的身份,他非常认真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