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第12章 监察组的记忆清洗（第1页）

生锈的铁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林婉清的呼吸瞬间凝成白雾。她的睫毛挂满冰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整个清洗室如同被冰封的海洋，泛着幽蓝光芒的液体表面漂浮着无数透明生物，它们柔软的身躯里蜷缩着模糊的人影，细长的触须垂落时洒下星星点点的荧光。

"别让那些东西碰到皮肤。"腰间金属匣子里的男声带着电流杂音，"它们会钻进你的脑子。"

三个瘦小的孩子紧挨着林婉清，最小的女孩忽然指着最近的透明生物："姐姐，它在哼我妈妈常唱的歌。。。。。。"

冰海突然掀起波浪，银灰色的机械身躯破水而出。监察组长外壳上凝结着厚重的冰层，胸腔玻璃罩里悬浮着拳头大小的灰白色脑组织："比预定时间晚了三分钟。"金属手指划过冰面，激起层层涟漪，"又在翻看那些旧照片？"

林婉清按住腰间的刀柄，指节冻得发青："您教过我，拆卸精密仪器前要先切断能源线路——在我十岁那年的冬天。"她踢飞脚边的冰渣，碎片折射出泛黄的记忆：破旧仓库里，戴着护目镜的男人正修理机械鸟，零件在他掌心闪烁着温暖的光。

机械臂突然剧烈抖动，玻璃罩里的脑组织疯狂震颤："错误。。。。。。记忆数据已清除。。。。。。"十二块悬浮屏幕凭空出现，展示着林婉清从小到大的监控画面，"你所谓的老师，不过是记忆清洗产生的幻觉。。。。。。"

"那为什么不敢露出真脸？"林婉清突然拽过小女孩手中的冰雕砸向冰面。碎裂的冰晶发出奇异的震动，无数透明生物蜂拥而至。翻涌的寒潮中，监察组长面甲边缘赫然露出暗红色伤疤——与记忆中男人下巴的烫伤痕迹完全吻合。

冰海骤然掀起巨浪，数不清的透明生物在空中织成发光的网。监察组长的机械眼分裂成复眼结构："启动深度清洗程序。"悬浮屏幕组成牢笼，将林婉清的意识拖入黑暗深渊。

冰冷的针管刺入太阳穴。林婉清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弟弟残缺的手臂正在被改造成金属部件："这是三年前的场景。。。。。。"她挣扎着想坐起，却发现无影灯里嵌着监察组长的脑组织，"不对！当时手术室里根本没有。。。。。。"

"记忆修正进度42%。"机械声在虚空回荡，"你需要忘记改造的真相。"剧痛中，弟弟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内部精密运转的机械结构。林婉清突然咬破嘴唇，鲜血溅在手术灯上："快破坏三年前的记录备份！"

现实中的冰室剧烈震动。金属匣射出全息投影，男人抓住孩子们的手："跟着我念数字！"三个孩子立刻齐声背诵圆周率，声波在冰面刻出发光的纹路。

监察组长脚下的冰层突然开裂："你们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质问被透明生物的尖啸淹没。林婉清冲破意识牢笼，刀尖挑起冰晶凝聚的虚假画面——监控视频显示她亲手将弟弟推进火场。

"伪造技术退步了。"林婉清将刀刃抵住机械胸腔，"真正发生在三年前的。。。。。。"她突然用童年学过的密码敲击刀柄，被控制的透明生物接连爆炸，"是你帮我埋葬了机械鸟！"

冰海沸腾成雾气，漫天冰晶折射出清晰的往事：暴雨夜，男人跪在废墟里拼凑焦黑的玩具鸟，机械手指被雨水泡得发白，防护服里渗出血水。

"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林婉清踩住监察组长的胸甲，刀尖抵着玻璃罩，"你说过人不能被机器控制。。。。。。"

机械音突然切换成沙哑的人声："他们洗掉了我的二十次记忆。。。。。。但只要看到孩子摆弄零件。。。。。。"脑组织表面浮现烧灼痕迹，"就会想起教你修钟表的那天。。。。。。"

冰海深处传来轰鸣，十八条金属锁链破冰而出。全息投影被贯穿左臂："他在故意拖延！"警告声戛然而止，金属匣开始反向解析数据。

林婉清翻身躲过锁链，刀刃劈开三只透明生物。飞溅的荧光里，她看见自己被绑在电椅上，男人正与黑衣人争执："她还小！不能直接安装控制芯片。。。。。。"画面突然扭曲成男人按下清洗按钮的场景。

"记忆嫁接？"林婉清感觉太阳穴发烫，皮肤下浮现发光的血管。监察组长趁机挣脱压制，机械臂弹出激光刃："你分不清现实与谎言。。。。。。就像现在。。。。。。"

冰海凝结成巨型仪器，齿轮由透明生物组成。当监察组长启动装置时，整个空间开始重组。林婉清抱着孩子在齿轮间闪躲，刀刃与激光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左下第七个齿轮！"小女孩突然大喊，"那里有数据缺口！"刀刃刺穿指定位置，爆炸的冰雾撕开裂缝。她们跌入夹层时，竟看见男人泡在冰海里，正用机械臂打捞孩子们的记忆残片。

记忆夹层的寒气几乎冻结血液，孩子们的指尖开始透明化。林婉清将金属匣插入冰面，焚烧自己十年的生日记忆。火焰中浮现惊人真相——男人的躯体保存在冰海深处，机械外壳只是远程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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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切断联系！"全息投影开始破碎，"你会被反噬！"

林婉清却抓住漂浮的电缆接入自己后颈："看看你建的庇护所！"冰海映出十年前暴雨中的仓库，男人用机械臂为孩子们搭建避难所，哼着荒腔走板的童谣。

机械外壳突然瘫痪，脑组织在玻璃罩里疯狂冲撞："关掉。。。。。。求你。。。。。。"人声混着电流声，"他们就要启动。。。。。。"警报声吞没最后的话语，整个冰室开始塌缩。

林婉清拽着半融化的玻璃罩跃入冰海，在绝对寒冷中触到冰冻的人类手掌。当她扯开机械面甲时，露出布满电子伤疤的脸——右眼是冰冷的机械眼，左眼残留着教她看星星时的温柔。

"小心那些锁链。。。。。。"男人嘴角溢出黑色液体，"它们是用消失的。。。。。。"

冰海突然蒸发，取而代之的是由古老石碑组成的锁链阵。林婉清在最后一秒读懂了男人的唇语——那是她人生第一个计算机密码。

回到现实的清洗室已成废墟，孩子们正在修复破损的金属匣。林婉清摊开手掌，半融化的脑组织碎片上刻着星图。

"污染指数超标。。。。。。"全息投影闪烁不定，"那些锁链在吞噬整个空间。。。。。。"

小女孩突然抽搐，瞳孔映出恐怖画面：她的皮肤下浮现锁链纹路，每个环扣都刻着古老的文字。林婉清用刀刃轻触纹路，耳边突然响起铁匠打铁的声响。

"虚空锁链。"林婉清念出刀刃浮现的文字，"被毁灭的文明在寻找宿主。。。。。。"

金属匣突然自动解体，内部零件浮现各种古老文明的符号：楔形文字、青铜纹路、水晶图腾。

"每次使用都会继承文明碎片。。。。。。"林婉清擦去刀刃上的青铜锈迹，"但如果用来防御。。。。。。"她挥刀斩裂空气，发光的屏障里浮现金字塔的虚影。

孩子们同时指向北方，皮肤下的锁链纹路组成坐标："源头在。。。。。。"话音未落，她们突然用陌生语言吟唱，眼中翻涌着千军万马的征战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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