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反正今儿这事也算是过去了,管他今天见鬼还是遇上什么,过了今天一切也就与我无关了。
我们一起去吃过晚饭,老吴拿来手套和白褂子叫我俩拿上,随后我俩就告别了老吴。
当天晚上,我和柱子就赶回了牛栏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爷爷。爷爷听了,倒是挺欣慰的。
他把我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嘱咐我:“小纪啊,跑灵车这口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记住,跑灵车这一行有三不拉:第一,遇黑脸尸不拉;第二,遇白毛尸不拉;第三,遇红衣女尸不拉。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可千万不能坏了规矩!”
“爷爷,要是破了戒会怎样?”
我咽了咽唾沫,打算问个清楚。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总归不是好事,你且记住了。”
爷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我把爷爷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便和柱子道别回了家。
时间一晃,在殡仪馆也四个月过去了。
这天晚上八点多,我、柱子和老吴头儿三人正在宿舍里吹牛打牌呢,突然接到殡仪馆打来的电话,让我们去清安镇西郊那边一户人家拉遗体。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大晚上的拉遗体?太不寻常了吧!
一般来说,拉遗体都是在凌晨,趁早火化,事主们带着骨灰早点回去,还有下葬、脱孝等等一堆事儿要做呢。
这晚上拉遗体,咋想咋不对劲。
“靠,这大晚上接尸,还真是头一回。”柱子抠了抠鼻子,心不在焉地嘟囔了句。
老吴微眯眼叼着烟,把牌一扣:“去吧娃子,留点心,这大晚上的,估计也不是啥好活儿。”
“吴叔,您怎么看?”我摸了摸鼻子。
吴叔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兴许人家有什么急事儿呢,咱们干这行的,少打听。”
“噢,知道了。”柱子一脸郁闷,掐灭了烟。
“走吧,还能咋办。”我叹了口气,招呼柱子叫上司机,一起上了灵车。
开车的师傅叫刘铁锤,四十出头,也没个媳妇儿,JN市本地人,我们都喊他刘叔。
一路无话,车子驶向清安镇西郊。
可越往清安镇西郊开,我心里越发毛。
那地方也太偏了,连个人影和住户都没有,越往前走路越窄,最后七拐八拐,停在一处废弃工厂旁边,一户孤零零的院子门前。
下了车,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灌,这四周静得吓人,连声狗叫都没有。
走到这户人家跟前,我发现更奇怪的事儿了。
按理说,家里有人去世,怎么也得有人守灵吧?
可这家人门口,连个招魂幡都没有,更别提哀乐了,静得像是没人住一样。
我心里没了底儿,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
进门前,我仨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这是行规,毕竟死者为大。
磕完头,我仨走进屋里。
只见屋里正中间停放着一具墨色的棺材,死者被寿褥盖着,看不清容貌。
这时,一个男人脸色阴沉地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也没个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