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还给我!”我抬起头,嘶吼着。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广场回应着我的呼唤,也回应着我的无奈。
“还给我!”低低的哽咽着,双眼流着泪水,我剧烈的咳嗽起来,“还给我。”
为什么
难道让我没有在十年前的禁咒中跟着她一起死去,只是你们所开的玩笑么?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十年后没有她的世界里?失去了缔亚兹师傅,失去了克莉斯姐姐,失去了凌,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让我还活着?
为什么要让我还这么痛苦的活着!
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从她死时的那一刻起,我便失去了一切。别人所夺走的,我所亲手摧毁了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已经没有了。
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
难道,死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种奢望了么。
你们连屠杀了四十万人的我都愿意给予我生存的机会,为什么你们要带走她?难道,善良也是一种罪过么?
既然仁慈的给了我生的希望,为什么要这么残酷的让我活在生不如死的绝望之中。难道这样看着人间的悲惨,便是你们诸神所热衷的游戏吗?
你们此刻是否正在看着我呢?是否正享受着我的痛苦呢?
如果是的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在此立誓,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这群自认为高高在上主宰大地一切生灵的神灵们,全部从你们高高的宝座上拖下来,我要整个大陆的人们都看看,这就是所谓的“神”。
我不是诸神之子。
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永远永远都绝对绝对不会是诸神之子!
“你们,给我等着!”声音远远的传出,与广场的回音和在一起,越传越远,响彻整个坎布地雅。
仿佛听到了我的声音,那熟悉的青色光芒从地底穿出,划破了十年的沉寂,在空中腾舞着,发出了阵阵清吟,仿若在回应着我的决心。我站起,那是我的剑,皇剑清吟,也是被被诅咒的不详之剑风之哀伤,是我在这世上仅剩下的所有。
我慢慢的向她走去,心里的激动,竟不能遏止。
闭上眼,轻轻抚mo着剑身上那奇异的螺旋图案,仿佛感受着她的欢快,她的愉悦,她的不满,她的埋怨。她似是痴情的少女,在这里久久的等待着我的归来,此刻的欢欣,又迫不及待的想与我分享着;又似是久旷的怨妇,只懂得抱怨着我竟然放下她一个人而久久不归的不满。
“对不起”我轻轻的道,“让你独自一个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轻轻的发出清吟,她分担着我的痛楚和抱歉。
十年前的一切,她跟我,都同样记得。
十年来的所有,她跟我,一样。
“从现在起,你不再是皇剑清吟,因为我早已经不再是太子殿下了;你也不是被魔女所诅咒的不详之剑风之哀伤,因为我便是为复仇而从死亡中归来的魔。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魔剑--弑神。我们将再一次并肩作战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抛下你了,就算死,我们也不分开了。”
她轻轻的答应着,仿似娇羞的少女。
轻轻还鞘,弑神再一次别在我的腰间。
留恋的望了望那已经失去了她的踪影的地方,轻轻转身,往皇宫走去。
坎布地雅,这里曾经是大陆繁荣的中心,商人的宠儿,也是整个大陆权利的顶点所在。它是雪舞的明珠,是帝国的骄傲。满城的红枫,是绯琳丝迪儿为它所编织的衣裳。而皇宫,便是这衣裳上最为精致的图案。
但是现在,它,只是一片废墟。
轻轻的踏进我所成长的地方。我慢慢的游荡在记忆的深处,缓缓的,拖着步子,我仿佛听见了空中隐约传来的声音,闭上眼睛,跟着感觉我信步走在曾经是那么熟悉的地方,背后,那跟着隐隐逝去的是我的童年。
渐渐的那声音清晰了起来,仿佛不是我的错觉。
而且,那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仿佛是克莉斯姐姐的声音?
“那是不可能的,姐姐已经死了。”我告诉自己。虽然不是我亲自下手,但姐姐终究是死了,我的禁咒灭绝了坎布地雅,姐姐肯定也死了。整个坎布地雅,唯一让我始终感到歉疚难安的便是您了吧,克莉斯姐姐。
微微苦笑着,我能对天下人忘情,却永远无法对您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