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陵不答,忽的睁开眼看她,眼中竟满是冷意,手掌瞬间反握,似要拧断她的手骨。
仿佛,不认得她。
随后又似想起什么,恢复平静,再度闭上眼。
莺然终于明了:他看着正常。
实则,很不对劲。
莺然知道无法问他太多问题,只问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离陵:“我的夫人,秦莺然。”
莺然安慰自己,还记得她、认得出她就好。
他继续静坐。
莺然闲得没事,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他看着倒是干净,但衣袍松垮、衣摆有几处残破,长发散乱。
和她在魂识里见到的,大战之前还去沐浴的徐离陵截然不同。
便是她初识他,他虽也披散着长发,但那时他衣袍随性而整洁、黑发瞧着柔顺得很,显然也是会打理的。
他有洁癖,所习礼教又讲究正衣冠,若非情况特殊,绝不会放任自己如斯模样。
莺然轻叹,从随身的小佩囊里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脸和手。
不脏,很干净,就是意思意思。
而后又拿出小梳子,绕到他身后,为他梳发。
这些是她平日里临时用的,这会儿倒给他用上了。
莺然边为他梳发边道:“我与你说话,你若抽不出空,不必回我……过段时间,我想办法出去,给你带些东西再来找你。”
她想:以他如今表现出的状况,一时半会儿,他是很难出去了。
但没关系,她找到他了,可以来看他,来陪他。
莺然笑起来,为他梳好了发,扯下自己发间的粉绿发带,为他将长发束起。
之后好似累坏了般,手搭在他肩头,趴在他背上闭上眼睛。
忽的,她感到他摸了摸她的手背。
她下巴抵在他肩头,转脸对他笑:“怎的呢?”
他不说话。
莺然不懂他的意思,想了想,亲亲他的脸,拥着他,用自己的身子撑着他,好叫他也休息休息。
这儿什么也没有,没有可欣赏的风景、更没有好玩的。
但莺然不觉无趣,就这样陪着他。
直到他忽然开口:“你该出去了。”
莺然:“那你……”
徐离陵:“圣魔之灵已不存于世。”
他独自在此,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