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陵反问:“你现在的处境,是能和我谈条件的吗?”
话音充满了讽刺。
莺然忍下不悦,镇定道:“对你而言,有乐趣,胜过关押他们,不是吗?”
徐离陵敛了笑,正眼看她。
莺然也不愿相信,眼前的徐离陵,近似于一个愉悦犯。
但他方才的话,让她意识到,比起杀人、囚禁,他更想看活人如何挣扎。
莺然:“只是关押他们,他们不会给你创造任何乐趣。”
徐离陵:“所以?”
莺然:“不如让他们玩一场游戏。他们若能逃出去,你就放过他们。他们若逃不出去,你就杀了他们。”
众修闻言瞪大眼,但转而又眼神坚定。
在逃亡中死去,总好过在魔手中受折磨,永无天日。
徐离陵凝视她,似笑非笑的眼,仿佛能看穿她在想什么。让莺然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抓紧了衣裙。
徐离陵拿出一根簪子。
那是一根桃花竹节簪,是莺然之前给他看的、称是他亲手刻的簪子。
他道:“你先和我玩一个游戏,我便和他们玩这个游戏。”
莺然点头:“好。”
他把玩簪子:“你过来。”
莺然向他走近。
“你猜一猜,我会不会将这根簪子刺进你的喉咙?”
徐离陵神态温和地盯着她,“猜中了,就是你赢。”
莺然脚步一顿,脸色瞬白。
比起恐惧,她此刻心里更多的是委屈与茫然。
千年后的怀真,绝不会这样对她。
可这千年前的怀真,如此恶劣。
倘若他真的将簪子刺向她——
莺然抬步继续向他走近,轻咬了咬唇。
徐离陵催促她回答:“会,还是不会?”
离他近了,看着他熟悉的脸,想到睡前为她铺桌、为她取暖、将她抱在怀中的徐离陵……莺然没忍住红了眼眶。
“我会控制不住地……开始讨厌你。”
她走到他面前了,抬眸看他,泪光点点。
她身材娇小纤细,此刻是游魂,更仿若一阵风就会将她吹散般轻渺。
她披散的长发因雨微湿,发丝黏在发白的脸侧,眼眶殷红,又说一句:
“我会讨厌你……”